不對,他從體內感覺不到魔力,這和他破石而出時湧回力量的亢奮炙熱全然不同,靜悄悄的,他沒辦法欺騙自己,要自己捺下性子等待魔力回來。
明明在救這隻小狐時,他的法力還那般強大,強大到他自己都能聽見氣流擦過四肢百骸時悅耳的呼嘯聲,一隻兇獸的覺醒,應該是天地同悲、飛沙走石,嚇得沒人敢近身百里之內,為什麼現在落得這般悽慘下場?
誰來告訴他?誰來告訴他呀!
他濃重的吐納,吵得小狐睡不安穩,它破開眼縫,看見他,一個擁有異紅混著漆黑髮色的長髮男人,紅髮像正燒旺的火焰直豎起來,他雖然痛苦地皺著眉、閉著眼,但額心多出來的第三隻眼是張開的,正與它平視,那隻眼瞳帶點詭異的淺金色,再往上,髮根裡藏著兩支沉烏色犄角,尖銳又堅硬,彷佛是鋼鐵所鑄,隱匿在長髮問的雙耳異於凡人,那是妖魔才會有的尖耳,耳垂墜飾是一條活生生的小青蛇,蠕動著,吐著蛇信。
第三眼看到她的驚嚇,使得另外兩隻眼也緩緩張開,露出血色的瞳仁。
“你……是石仙?”它猜測,因為失去意識之前,唯一和它說過話的,就是石中仙。
他瞪它,不回答。
“我是怎麼了……身體怪怪的,好像被拆開又縫回去……呀!”那時它墜入一陣劇痛帶來的昏厥,最後看見的景象是自己的身軀一塊塊支離破碎!
小白狐急乎乎地轉頭看向尾巴,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九條都沒少。呼,還好。
狐形褪去,它變成了她,美麗迷人的女人。
用力撐開十指,從頭數到尾,再從尾數回來,也沒少,很好,腳也在,安心了。可能是她眼花,產生錯覺,以為自己被撕成肉塊。
可是……身體怪異的感覺並沒有消失,除了重組過後的微微酸、微微痛、微微不適應外,還有詭異的飽滿感,好像充滿不屬於她的東西在體內流動,但不會不舒服,反而熱熱的,還滿溫暖的,身體變得好輕,彷彿背上長了對翅膀,隨便拍拍都能飛上天去。
“石仙,好怪哦,我怎麼覺得我好像變很厲害?”對,體內那種飽滿感就像她學會姥姥教導的新法術時,血液裡流竄的力量。
他冷眼看她,一點也沒辦法分享她的喜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