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如,只是心想著讓侄女多管些時日,便做出怏怏的樣子來。一日晚間,她喝了一碗熱粥,見丈夫回來,知道他進來辛苦,便親自上前替他解了外衣。馮唐笑道:“你的病可好了?”柳氏以為丈夫擔心自己,笑道:“已經無礙了,你不用擔心。”馮唐道:“對了,我怎麼聽說你讓溪兒管起家來了?”柳氏心虛地笑道:“你聽誰說的?”馮唐道:“誰說的有什麼要緊?我只是不明白,媳婦好端端地管著,為什麼要插進一個外人來?”柳氏見他有些怒意,但知道丈夫外表剛強,心卻最是柔軟,索性豁出去了,便笑道:“溪兒怎麼是外人?老爺,我正有一件喜事和你商量呢!”馮唐奇道:“什麼喜事?”柳氏便將納江若溪為妾一事說了,馮唐聽罷,猛地站起來,怒道:“你妹妹是沒腦子的人,你怎麼也糊塗了?”
30、第二十九回 。。。
且說馮唐聽了柳氏之言,怒道:“你妹妹是沒腦子的人,你怎麼也糊塗了?”柳氏從未見丈夫如此盛怒,這般斥責自己,還說自家妹子沒腦子,氣道:“你說我也就罷了,幹嘛這麼說我妹子?”馮唐道:“她沒腦子不用我說,你糊塗我卻不能不管,不然家裡還不鬧翻天!”柳氏小聲道:“怎麼就鬧翻天了?英兒納妾也是早晚的事,溪兒又有意,我也喜歡,有何不妥?”馮唐道:“我就不明白了,媳婦有什麼不好,才剛娶過來沒多久,你就想著納妾的事,我勸你早日斷了這個念想罷!”柳氏便使起小性子:“我偏不答應。”
馮唐道:“憑你答應不答應,我橫豎不同意,你到底是在想什麼?你妹妹許了,妹夫是什麼態度你知不知道?溪兒到底是大戶人家的女兒,給我們家做妾,虧你想得出來?以後傳出去,豈不要笑掉大牙?我這張老臉也不用在朝廷露了!”柳氏見他神色嚴肅,竟有些害怕起來,思來想去,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妥,便為難道:“我都和姨太太說好了,這下叫我如何是好?”馮唐道:“你們姐妹的事自己說去,我和老太太都是不準的。這話一分也別在老太太跟前提起,等元宵過了,趕緊把她們送回去,以後別再出這種餿主意!”柳氏雙臉漲得通紅,自己又無理可辨,氣呼呼地睡了,兩人一宿無話。
這幾日,江姨媽前來探病,柳氏心裡有百般話,卻總是礙於面子,難說出口。江姨媽也是會察言觀色的人,見柳氏欲言又止,便忍不住問道:“姐姐,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柳氏見她先開口了,忖度道:“我若不說,以後更難開口。老爺那裡不好交代,老太太知道一定要和我拼命,索性豁出去說了,反正是自家姐妹。”便笑道:“妹妹,前兒我們說溪兒的事,妹夫知道不知道?”江姨媽道:“姐姐,我也不好瞞你,其實我們家老爺還不知道呢!我打算這次回去和他好好說說,他向來疼愛溪兒,也喜歡英兒,雖說做妾他面上過不去,我想要是我們娘倆個堅持一陣,他沒辦法,也只好同意了。”柳氏心道:“還是老爺考慮得周全,我這妹妹還真是沒腦子,妹夫若是不同意,親戚之間又多了嫌隙,日後相見,臉上豈不是不好看。我縱然喜歡溪兒,也不能做這等事,看來溪兒終究無緣做我的兒媳。”
江姨媽見她半天不言語,又道:“姐姐想什麼?”柳氏艱難地開口:“妹妹,我看咱們前兒說的事就作罷吧!”江氏驚道:“姐姐怎麼出爾反爾呢?這話,叫我怎麼和溪兒說?”柳氏臉上一紅,道:“倒不是我出爾反爾,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妥。況且妹夫還不知道,要是他不同意,你們家有事一場鬧,我豈不是得罪了妹夫?實話告訴你,我昨兒和老爺說了,老爺罵了我一頓,說委屈了溪兒,委屈了你和妹夫,一定要給你們找個好人家才能配得上溪兒。妹妹,這事兒就算了吧!算是我對不住溪兒了。”江姨媽見姐姐語氣堅決,也不好再勉強,又想到自家老爺也還不知情,自己其實也有些不情願女兒做妾,傳出去畢竟不好聽,只好作罷。回去路上,想起如何對女兒開口,又想到女兒要強執拗的性子,不覺頭痛。
這幾日柳氏病癒,歇了幾日,便開始去花廳點卯,迎春見她大病初癒,恐怕她累著,自己攬了大部分事,柳氏也樂得清閒。柳氏既然出山,江若溪自然識相地退下,不再去花廳點卯,又覺得最近姨媽對自己不似前些日子親熱,心下便有些不解,又見母親這幾日欲言又止,心裡更加疑惑。一日,自己在窗下繡花,繡的是芙蓉並蒂,紅蓮綠荷,嬌豔欲滴。江姨媽在一旁看了,忍不住嘆道:“溪兒,你別繡了,媽實話跟你說罷,你姨媽說了,納妾太委屈你,一切只有作罷。況且你老子還不知道,知道了肯定又是一頓氣,咱們還是算了。”
江若溪聞言一怔,針尖驀地劃過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