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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漬酸菜,命中註定的傷

在懷裡,看著他額頭上還在流血,脫下手套翻了個面就按在傷口上,緊緊的捂著。這是怕傷口凍著了。

可能是太慌亂了,大姐抱著張興明,還得幫他捂著傷口,使了幾次勁也沒能站起來,急的坐在冰上大聲喊:“小平,小平。小力子。”這個時候在屋裡的只有平姐和二哥,哥哥當然也在,不過太小,被忽略了。

窗戶都封著,又裝著厚厚的棉門簾,雖然就十幾米遠,還是使勁喊了幾聲,平姐才推開外屋門露出腦袋來看著這邊。二哥帶著哥哥還在大地那邊的冰面上玩,屋裡只有平姐在。

“咋了這是?啊?咋的了?”平姐趿拉著棉鞋跑了出來,手裡的土豆也扔了。

“我一進來就看見二明倒在這啊,腦袋上卡了個大口子,你在幹什麼玩藝兒啊不看著點,啊?”大姐很生氣,臉都紅了,衝著平姐就吼。(卡:摔倒)

平姐有點慌神,這事確實是她有錯:“咋整啊?我就一眼沒看著啊,這大半天就我一人看著的,就這一轉身功夫。”

“扶我起來呀。”大姐瞪著平姐。平姐這才想起來大姐還坐在地上,伸手挽著大姐的胳膊把大姐連著張興明拉了起來。“把東西撿回去,我抱二明去醫院,一會嬸回來了你說一聲,讓她們別耽心。”大姐噼裡啪啦安排了一下,抱著張興明就往醫院走。

平姐呆了一下,跑過去把大姐剛扔在地上的東西撿了起來,想了想,轉頭跑到房間頭,衝著大地這邊喊:“二哥,小力子,快回來。”二哥一隻手拉著哥哥從冰面上滑過來,兩人玩的頭上直冒白煙。

“咋的了?”二哥問。

平姐伸著手說:“把小軍給我,你快去追大姐,二明卡了,大姐抱著去醫院了。”

“啊?”二哥把哥哥抱起來走到地邊遞給平姐,撒腿就跑,跑了兩步又回來,說:“給我點錢哪,有錢沒?”平姐在兜裡掏了掏,掏出二塊幾毛錢,遞給二哥,二哥拿了錢就跑,去追大姐。

二哥跑遠了,平姐才反應過來,抱著哥哥喊:“大姐有錢,你拿我錢嘎哈呀?”

從張興明家到郭堡醫院有二里多地,不算遠,但是在這北風煙雪的時候抱著個孩子,就不那麼輕鬆了。二哥追上大姐的時候,已經快到糧站了,大姐幾乎是抱著張興明一路跑著到這的。

二哥追上來,從大姐手裡接過張興明,一隻手按著捂在張興明腦袋上的手套,邊走邊問:“卡挺厲害啊?”大姐滿頭是汗,撥出來的白氣足有半米長,氣喘吁吁的說:“腦門上一個大口子,嘩嘩淌血我也沒看清,不輕活。你說小平,看個孩子也看不住,張嬸回來咋說呀這事。”

張興明心裡很感動,想想,上一世也是大姐抱著自己跑到醫院的,伸出小手到大姐頭上抹了抹汗,說:“沒事姐,不嚴重,彆著急啊。”大姐握緊他的小手,說:“二明真懂事,不急,別怕啊,抹點二百二就好了。”

到了醫院,也沒掛號,直接就衝進外科門診室,張大夫戴著個花鏡,正坐在那看報紙,抬頭看了他們一眼,問:“咋地了這孩子?”站了起來。

“卡了,腦門卡破了,張叔你快給看看,出了不少血呢。”大姐扯著二哥走到張大夫面前。

張大夫用手掀了一下手套,已經粘在傷口上了,回頭去找鹽水,嘴裡說:“彆著急啊,彆著急,沒啥大事,小孩子好的快。”拿了生理鹽水過來,用棉籤沾著,一點一點把手套潤了下來,扳著張興明的腦袋左右晃動著看了看,“這誰家孩子啊?把你急這樣?”

這裡是職工醫院,醫院上班的也住在家屬區這片,基本上相互都認識。

大姐接過手套揣到兜裡,說:“我張叔家老二,俺家小平沒給看住,自己去院裡,就卡那了,嚴重不張叔?”

張大夫檢查了一下,回手把鹽水放到桌子上,說:“沒凍著,口子有點大,得縫幾針,沒事,幾天就好了。”就去牆邊櫃子裡拿東西。

大姐愣了一下,說:“媽呀,都縫針了還不嚴重啊?這不得落個疤瘌了呀?這咋整個,這個死小平,完了張嬸說不上怎麼生氣呢。”張興明欠身摸摸大姐的臉,說:“沒事大姐,我都不疼,彆著急啊。”

張大夫從櫃子裡端出一個法蘭盤,聽張興明說話樂了,說:“這小玩藝兒挺懂事啊,你家對屋是吧?他爸是不是那個幹部轉業來的那個,張,張慶芝,是吧?”大姐握著張興明的手說:“是,是我張叔。”

張大夫拿著一個深藍色的細針管,這是麻醉針。推了一下,甩了甩,用一隻手把著張興明的頭,說:“別怕啊,打完這針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