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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弟弟按期抵達,空間

76年春天的時候,張興明終於能自己出院子玩了,上一世的幾個發小也全認識了,天天鬧在一起。

東北的男孩子走出自家院子之後,就沒有不打架的,反正就是要麼被別人打,要麼打別人,無一倖免,今天打了明天好,後天再打,日子就在一群孩子騎著不存在的馬追逐瘋打中悄悄的過去,在每天不同的孩子相同的哭聲中過去。與上一世不同的是,張興明這輩子這小身板,能把小夥伴掄起來,一雪上一世之侮。

張興明的媽媽和上一世一樣,在75年又懷孕了。

張興明開始緊張,上一世隨著弟弟的出生而來的,就將是媽媽的入院,家裡經濟的陷入絕境。

張興明無法接受媽媽再一次入院,那種籠罩了家庭多少年的痛,張興明不甘心。

想著家裡在77年欠了五六萬的債務後爸爸的愁,媽媽的淚,在一個全民工人月工資不到三十塊錢的歲月裡,五六萬元是什麼概念?想著以後媽媽沒有了工作,擺小攤賣冰棒,賣菜,寒冬臘月頂著大雪站在冰地裡一站一整天的賺錢還債,張興明的心裡就疼。上一世欠父母兄弟的太多了,這輩子一定不能這樣,一定要改變這一切,如果不能改變,自己回來還有什麼意義?

1976年1月8日,爸爸媽媽腫著眼睛回到家裡(女人真不容易,懷孕七八個月都在上班),嚇了張興明一跳,忙去抱著媽媽問咋了,對屋平姐大姐也回來了,也是哭過的樣子,平姐流著眼淚告訴張興明:我們敬愛的周總理逝世了。一瞬間張興明腦子裡一串記憶翻了出來:廣、場、事、件,十、裡、長、街、送、總、理,那首蕩氣廻腸的“周總理,你在哪裡”,總理,朱總,主席都走了,四、人、幫下臺,唐山大地震震動了世界,遼東地區也是頻繁地震。這是大事頻發的一年啊。

鄧公明年該復出了,中國人的好日子,也快來了,自己是不是該做點什麼呢?不過看看自己的小胳膊,算了,啥事也幹不了,哥們沒變身成超人也救不了地球,再等幾年吧。

1976年3月底,弟弟按時抵達。上一世張興明對這段時間沒有任何記憶,這輩子看到胖嘟嘟的弟弟被抱到家裡,心裡就有種幸福的感覺。上一世弟弟大學畢業後進了政府,但是因為沒門沒路,四十歲也沒混出個好歹來,這輩子,一定要讓弟弟出人頭第,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張興明覺得,老天爺讓自己回來,就是來改變一家人的命運的。

張興明記著媽媽發病,應該是在弟弟出生後半年左右,是做人流引起的病變。張興明開始計劃去改變,可是怎麼做呢?張興明也不出去和人瘋了,每天吃了飯皺著眉頭坐在炕上發呆,想著辦法,日子一天天過去,辦法沒有,火上來了,嘴上腫個大泡,喘氣都疼,張興明心裡這個焦啊。

還有件頭疼的事,就是鼻子窩那個隧道記念隨著自己長大好像越來越濃了,透著一股神秘,中間的涵洞和洞口上邊的文字都快顯出來了。張興明每天就照著鏡子,看看火泡,再瞧一會隧道,這個愁啊,以後可咋整,現在到還好說,將來國家大興土木搞交通建設,公路隧道一問世,誰看不出來啊,這臉上頂一隧道,還怎麼出去見人。

這天,爸爸媽媽上班去了,哥哥出去玩了,張興明又坐在鏡子前,盯著臉上的隧道發呆,覺得隧道中間的涵洞越發清晰了,隧道口的題字也清晰起來,洞裡發出懾人心神的青光,漸漸的好像看見了隧道里面的黃色燈光,一種驚悚感覺湧上心頭,後背心發冷,彷彿要發生什麼一樣。

張興明伸手去摸臉上這塊越來越清晰的隧道,感覺到它已經從臉上凸了出來,腫脹的厲害,緊張中指甲把這塊胎記摳破了,血順著鼻窩流了下來,張興明趕緊拿手去抹,當鮮血抹到隧道胎記上的那一刻,張興明只覺得腦袋裡一暈,轟的一聲,一陣暈眩過後,他發現自己正站在隧道口,隧道口上方摩天嶺隧道幾個大字明晃晃的,那輛福特福克斯就停在隧道口那裡。

“我又回來了?”張興明喘了幾口氣,後背的冷汗已經溼透了衣服,不自覺的伸手到背上掏了幾下,感覺不對,低頭一看,身上還是早起媽媽給穿的那件毛衣,自己還是個小不點,“不是回來了,我還是這麼大,這是怎麼回事?”張興明驚疑不定的看著自己瘦小的小手,再抬頭看看停在那裡的紅色福克斯。定了定神,張興明抬頭四下看了看,靜,沒有一點聲音,高速公路在隧道前五米的地方被濃濃的大霧包裹著,公路兩旁也是,隔離帶外面就是濃霧,只有隧道口這一塊清晰的聳立著,像一張大嘴。

張興明慢慢走到車旁,個頭太小,看不到車裡,伸手去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