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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農村全自動火警系統,

過了十五,大人們就又開始幹活了,打柴的打柴,打獵的打獵,年就算過完了。

氣溫一點點升高,積雪一點點消融,等門口的小河河面一開,就開始春耕了,時間也到了四月底五月初,真正的新的一年開始了。

開春第一件農事就是打茬子。

拿著四爪鐵爬子,順著去年的舊壟,一個一個的把去年留在地裡的苞米和高粱的根挖出來,堆在地裡燒。等翻地的時候,自然就把燒後的灰翻到土裡去了,可以肥地。

燒完茬子翻地,種地,又是一年的活計就開始了。

氣溫一天天變高,山一天天變綠,孩子在一年一年長高。

跟著哥哥上山下河,捉蟈蟈逮蛐蛐,捅捅這家白鵝惹惹那家黃狗,沒事跑空間幾趟,來回拿點東西,1977年的春夏就這麼過去了。

七月份,張興明的爺爺如同上一世一樣,在河邊走路的時候摔了一跤,彌留了幾天就去世了,爸爸領著哥哥和張興明去送喪,哥倆在二大爺家昏暗的屋裡給爺爺磕了幾個頭,然後就沒啥事了,一堆小孩子湊到一起該幹嘛幹嘛,只是胳膊上多了一個用黑布做的箍。

回了姥姥家後老爸自己坐在窗邊狠發了一會呆,抹了幾把眼淚,雖然爺爺對爸爸不好,但必竟是親生父親。

爸爸的是個很有孝心的人,要不然怎麼可能挨著罵還省吃儉用的年年往回送東西,可能他需要的只是爺爺的一點笑容,可惜直到爺爺去世了,也沒能實現。

上一世張興明的姥姥姥爺在他家養老直到去世,十幾年間爸爸都是盡心盡力的照顧。後來姥爺不能動了,爸爸每天特意給他做飯燉菜送到床邊,給他擦身子換衣了,有時候姥爺拉到床上了,爸爸就蹲到廁所裡給洗。

東北人家的廁所都不大,爸爸又胖,但他從來沒有怨言,直到姥爺去世。在那個年代,就是這種愛支撐著無數個家庭。

等老爸回了城,張興明和哥哥又沒人管了,又開始每天爬山下河。

八月份,輪到姥爺去給小隊放羊,張興明和哥哥就興致勃勃的跟著去了幾次。小隊的牛羊馬驢啥的平時都由各家輪流放牧,羊是一家一個月,牛是一家半年,馬和驢就幾頭,就直接養在隊裡幾個幹部家了,不用大夥管。

八幾年的時候包產到戶,這些東西就都分了,反正張興明姥姥家啥也沒得著,隊長他爹家多了一群羊一頭牛,從那會兒起他家就發了家了,直到張興明回來那年還在養羊。那馬更是直到死都是死在隊長鍾老大家的。

小隊的羊圈就建在河邊老柳樹那裡,遠遠的就能聞到沖鼻的羶臊味,羊群不大,總共不到二十隻,幾隻老羊,剩下的全是當年小羊。

姥爺從圈邊上屋裡拿了鞭子和幾塊鹽巴出來,然後開啟圈門,吼了一聲,羊群裡最高最大的那隻就咩一聲站起來,慢慢向圈門走來,這是頭羊,已經活了好多年了,肩高和張興明的身高差不多,脖子上掛著一個銅鈴當,一走路叮鈴噹啷的響,其餘的羊就會聽著鈴聲跟在它後面。

一般羊群都是用老羊來當頭羊的,和人一樣,歲數大了見的多了性格就穩,不容易出意外。

羊群出了圈,就順著羊圈邊上一條小路往山上走,從幾戶人家的房頭穿過去,就到了半山坡,這邊的山多石少土,各種奇形怪狀的石頭或站或立的散亂堆疊著,羊群就從這些石頭間穿過。

姥爺把鹽巴拿出來,遠遠的扔出去砸在石頭上,羊群就圍上去一陣舔食,這是在人工給羊補鹽,動物和人一樣,缺鹽會生病。

等羊群慢慢的上了山,姥爺就不再趕了,拿出菸袋來坐在石頭上抽菸。頭羊自己找到一處草旺的地方低頭吃草,其它羊們也不亂跑,就圍在頭羊不遠處吃草,不時的咩咩叫幾聲。

從這片山上能俯視整個村子包括南溝,從東面大山裡潺潺流下的河水靜靜的閃著光波,彎曲著從村裡穿過,河那岸就是小隊的打穀場,有四五戶人家,南溝裡流出來的溪水丁字型匯入河裡,河兩岸緩緩的展出去,幾十米後就開始抬高,山坡上地裡的秧苗比這邊的房頂還高。

坡地過去就是樹林了,都是松樹,一直綿延到遠處,抬頭望去,一道高於一道的山崗在白雲下起起伏伏,沒有盡頭。

張興明坐在石頭上,曬著太陽,看著羊吃草,有點昏昏欲睡,哥哥趴在不遠一塊石頭上,拿草棍調戲石下的螞蟻。

突然空中傳來一聲唳鳴,一個黑影從頭上掠過,羊群有點慌亂,小羊咩咩叫著擠到頭羊身邊,頭羊抬起頭望著天空,不安的動著蹄子。

姥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