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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電視和拉場戲 葡萄酒

子在燈光下金光閃閃,演員都化著評戲裝,彎眉俏眼紅嘴唇,頭上戴著轡頭,貼著亮片,抹著粉嘟嘟的腮紅,在明亮的燈光下一亮相就換來一片賀彩聲。

先是一個過門,雙回門,演員唱功相當不錯,女的聲音清脆嬌媚,男的聲音飽滿通透,邊唱邊扭,歡快的曲調響徹滿堡:正月裡也是裡兒啊,正月裡初三四兒啊,社裡頭放年假,我們兩個去串門兒……

雙回門和小拜年,是兩個全國人民都熟悉的二人轉小帽,也就是過門,是開場暖場的小段,以歡快動聽為主。說句題外話,二人轉出現到現在有幾百年了,隨滿清入關後,在翼北地區流傳,後來才產生了落子和評戲,真正的二人轉是正戲,不是現在一些所謂二人轉名家的胡搞,二人轉是出過很多國家一級演員的。

也有一些評戲正宗的名家,說評戲是唐山落子而來,起在hbL縣和二人轉沒關係,說評戲和二人轉是姐妹,都是從唐山落子來的,我就沒搞明白,三百多年的二人轉,是怎麼從二十年代的落子來的,穿越嗎?好大個臉。有心的可以上網聽聽二人轉正戲,再聽聽評戲,心裡自然清楚。不過有一點,相聲可真的是從落子來的。

一段過門喚起了全堡人的熱情後,毫無廢話的正戲就開始了,梁賽金擀麵,說的是一個有志青年刻苦讀書終於考上清華北大進入政府後,回鄉尋找失散多年的媽和妹妹的故事,唱腔很美,戲詞寫的感人又不失幽默。三位演員一場戲一個多小時下來,下面觀眾都是一邊流淚一邊笑著,巴掌都拍紅了。

一場正戲唱罷,又來了兩個小段和一段精彩的小丑灌口,就是評戲裡鼻樑子上沾一塊白那種形像。小丑下臺,一聲大鑼,又一出大戲,馬前潑水。說的是一個屌絲學渣,娶了個嫌貧愛富的老婆,老婆找了個有錢的把他踹了,這哥們一氣之下發憤圖強,終於考上了清華北大進了政府,錦衣還鄉,找到前妻,裝逼擺譜,一雪前恥的故事。這段戲沒有眼淚,全是轟堂大笑,裡面有段戲詞很有意思:前幾日我正在家中靜坐,誰知一開門就進來個婆娘,進屋就脫鞋,脫鞋就上炕,我問她幹啥,她說要和我搞對像。後邊記不住了,可以去聽一下,很好的戲。二人轉拉場戲最大的特點就是不悶,節奏很明快,包袱多。

戲終人散的時候,已經快半夜了,東北晝夜溫差很大,這時間已經很冷了。演員的戲服很單薄,下了臺直接捂著大衣在那抖,就有堡裡家近的去拿了熱水過來給他們去寒。這種戲班也是本地農民,都是一家幾輩唱戲,農閒時就出來到各堡各村趕場子。

隨著人流過橋再過河,這回不是一家四口了,那幾家也來了,一大群人扛著板凳,一邊大聲交談一邊往回走。今天的月亮很大,照得四野通明,手電筒都用不著就能看清人臉了。幾家的男人都是壯漢,背小的扶老的就輕鬆過了河。有人邊走邊哼唱剛才聽的戲,引來大家的鬨笑,一路上熱熱鬧鬧的,沒覺得多久就到了家。

一夜好睡。

第二天早上起來,窗玻璃掛著一層薄霜,透過玻璃看出去,柵欄,大地,樹木,視線內的一切身上都掛著薄霜,透著一股清冷。穿衣洗臉吃飯,等出了門到院子裡的時候,太陽高照,霜已經散了,地上邊角里潮溼的地方已經結了冰,在太陽下閃著星芒,冬天,不遠了。

下了露霜,院子裡的葡萄就可以吃了。

前幾天還透著清綠的果子,過霜後已經變成了深紫色,外皮上凝著一層薄薄的果霜,一串一串吊在寬大的綠葉下,像一串串玉石,晶瑩剔透。

葡萄是本地品種,果粒不大,和成年人的小指肚差不多,但是很甜,籽也少。

姥姥家房前屋後還是很有一些果樹,有些是從山裡移出來的,有些是姥爺種的,山楂,核桃,杏,李子,櫻桃,梨,都是本地普通的品種。東北土產的水果個頭都不大,但味道很足,後來慢慢的就越來越少,市面上全是個頭大品相好的引進種了,就再也吃不到大山的味道了。想來是因為外表不夠誘人吧。長大後張興明基本上不吃水果,找不到那種感覺和味道了,乾脆不吃也罷。

房後地邊上,有一棵蘋果樹,是張興明的最愛,因為這棵蘋果樹上,結出來的是梨子,蘋果一樣的梨子,味道很獨特,又脆又多汁又甜,是姥爺自己嫁接的,把梨樹和蘋果樹嫁接到了一起,就是每年結的果都不多,若大一棵樹上也就二三十個果,成熟以後半紅半綠,遠遠就聞到樹上散發出來的清香。

和哥哥拿著剪刀,端著小簸箕,來到葡萄架下。

到了葡萄架下面,仰頭看著一串串的吊在半空的葡萄,張興明就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