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早就已經知道了這個訊息。可直到戈登城破被殺,頭顱被亂民砍下游街示眾之後,你們的援軍也依然未到……這中間足足有幾個月啊。竇納樂爵士,老夫雖然學識不足,但也知道蘇丹與英國本土相距不遠,以大英帝國的水師之強,不會幾個月都到不了吧?”
“這中間有很多內情,先生們,而且,我們現在談論的不是清日之間的問題嗎?還是不要扯到其他話題的好。”竇納樂鬱悶道。戈登之死是英國近幾年來一個最不願意提及的話題。那可是一名將軍,工兵上將,居然在發出求救資訊幾個月後也沒有得到國內的救援……首相格萊斯頓因此而一度下臺。同樣,為了平息民憤,維多利亞女王也親自登門向其遺孀進行慰問。可一直到現在為止,英國政fu也沒有對蘇丹進行報復……雖然這裡面有種種原因,但這種表現顯然不符合英國的大國風範。而李鴻章曾與戈登一起鎮壓過太平天國起義,雙方頗有交情,這時候提起戈登遇害的事件,他也沒什麼好反駁的,總不能說你一箇中國人管不到我們英國吧?
“是啊,我覺得我們確實沒有必要牽扯到其他話題。”一直充作啞巴的法國公使施阿蘭笑嘻嘻地說道:“我們法蘭西共和國也反對清國和日本繼續開戰。”
“現在是日本陸軍在圍攻平壤的清軍。施阿蘭先生,你搞清楚狀況沒有?”劉通福不客氣地質問道。
“哦,這樣的話……那就讓日本人停止進攻好了。”施阿蘭看向了小村壽太郎。
“這個,我們當然願意。可是,現在唐州艦隊已經到達了津輕海峽,而大白艦隊又在向日本前進……”小村壽太郎的額頭又流出了一層細汗。他堅決反對跟清國繼續開戰,可是不管怎麼說,仗打到現在這個地步,對平壤的進攻絕不能停。因為只有打敗平壤的清軍,日本才會獲得較為平等的談判地位,否則,失去了海軍主力,陸路又沒有取得決定性的勝利,等到清廷反應過來,準備充足,他們更是連一點兒反擊的餘地都沒有了。而且,現在威脅最大的已經不是大清,是剛剛表現猙獰的唐州。
“劉先生,我們和法國政fu都認為,遠東不適宜出現一場大規模的戰爭。”竇納樂又看向了劉通福。
“不適宜?這個我們也很同意。”劉通福點頭,“所以,消除日本發動大規模戰爭的可能性就是我們當下需要做的。”
“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施阿蘭皺眉道,“我們的意思,是希望美國政fu和唐州停止對日本的壓迫。”
“壓迫?公使先生,你的用辭有點兒不對吧?”田夏禮輕笑一聲,面色轉為嚴峻:“而且,我們從來沒有對日本進行過壓迫。相反,我們在一開始就曾經表現出過對日本的友好,我們甚至將菲律賓的棉蘭老島委託給他們進行全面的開發……可日本人做了什麼?他們不僅意圖突襲我們的貿易伙伴中國,居然還派人刺殺我們剛剛卸任沒多久的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陸軍上將……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他們根本就是想挑起美利堅合眾國的內亂,挑起西雅圖和華盛頓之間的戰爭!”
“這不可能。”竇納樂連連搖頭,“田夏禮先生,日本人不會這麼做的。”
“對,我們不可能這麼做。”小村壽太郎也急忙應和道,“我們這麼做對自己能有什麼好處?而且,在中國刺殺美國的陸軍上將……這怎麼可能引起唐州和美國政fu之間的敵視?”
“這才是你們最得意的地方。”劉通福冷笑一聲,“因為人們越不相信在清國的刺殺行為是出自美國政fu,當傳言出來之後,透過反應思維,他們就會越加的堅信這就是美國政fu所主導的政治謀殺。而且不僅如此,你們還可以輕鬆地利用這一事件將唐州和清廷之間的友好合作關係割裂,從而達到削弱敵人的目的。”
“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小村壽太郎道。
“你當然不知道。你只是一個小小的公使,不過是一個外圍人物,又能知道什麼?”劉通福不屑道。
“劉先生,這樣的話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外交使節的口中,這很沒有禮貌。”竇納樂皺眉道。
“爵士,如果有人打了你們的女皇,你還會對他彬彬有禮嗎?”劉通福反問道。
“閣下,這沒有可比性。而且,大英帝國的女皇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誰也別想越過大英帝國的人民去侵犯我們的女皇!”竇納樂嚴肅地說道。
“所以我們很欽佩你們。你們能保護得了你們的女皇,可惜我們卻不能保護自己的領袖……只能讓敵人付出代價。”劉通福道。
“這很正常。”施阿蘭又笑了笑,“日本畢竟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