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蝦,還有金魚戲蓮,松鼠桂魚,豆花魚片,芙蓉蝦。此地靠江,魚最新鮮,味道絕好。
不一會兒飯菜就上來了,方雲棠夾了一筷子金魚戲蓮給她,“來嚐嚐,這是此地特色。”
郭文鶯不大愛吃甜菜,不過她也不怎麼挑嘴,有得吃就行。一口氣吃了兩碗飯,見他不動筷子,只微笑看著她。
她不由道:“你不餓嗎?”
方雲棠搖搖頭,“我飯量淺,之前吃了些糕餅,也不覺得餓。”
郭文鶯依舊埋頭苦吃,看她吃飯著緊的樣子,方雲棠嘴角掛著微微笑意,她吃什麼都格外香甜,倒讓人看著有了食慾。她這麼能吃,若是他日娶回去,天天看著她吃飯也是很有樂趣的事。
第二百二十二章 比較
真想快點和她成親了。想到這個,心中忽的一熱,竟有些不能自持起來。
他強自鎮靜,低聲問:“文鶯,你什麼時候能脫了這身官服,回閨閣做個真正的女子?”
郭文鶯滿不在乎地夾了口魚:“還要等些時候吧,目前事太多脫不開身。”
方雲棠對她的態度有些不滿,聲音也冷了,“文鶯,你年歲也不小了,不能總做男兒行事,你終究是個女子,女子該有女子的樣,女兒家三從四德,你以女兒身行男兒事,終究不成樣子。”
郭文鶯微微皺眉,“女兒家行男兒事又如何?誰規定女兒不能做男兒事的?”
方雲棠自小接受的教育便是男為乾,女為坤;男為上,女為下;男主外,女主內,聽她這麼問,頗覺應該好好教導教導她。
他道:“這天地陰陽乾坤皆有定數,絕不可陰陽顛倒,乾坤倒轉,男兒當為天下,女兒家就是要在家相夫教子的。文鶯,你還是早日把此間的事了結了,回頭早日嫁到方家,在家做個好夫人。以後也不要和封敬亭再攪在一起,他不是個善人,行事又乖張狠絕,你跟著他不會有好結果的。”
郭文鶯怔了怔,“你的意思是女人就應該在家相夫教子?不能出門嗎?”
他皺眉,“也不是不能出門,還是少出門的好。”
做了這麼多年男人,第一次有人教她男人該如何?女人該如何?心裡不由掙扎起來,她低聲道:“可女兒也能做男兒的事,這些年我不是做的很好嗎?”
“做得再好,你也是女人,永遠不可能與男人相比。文鶯,你還是安穩一些,終究這官不能做一輩子。”
郭文鶯聽他不停在那兒說著女子三從四德,女人該如何,如何,腦中有瞬間的空白,神思飄忽之間竟然想起封敬亭。他似乎從沒說過三從四德,也從沒對她說過一個女人剛當如何如何,他對她說的最多的是“文英,本王信你”,“文英,厲害了你”,“嬌嬌,你真是爺的好幫手”……
雖然不知從他自稱‘本王’到自稱‘爺’,從稱她為‘文英’到喚她‘嬌嬌’,在這之間他經歷了怎樣的心理路程,但至少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你行的”,而不是“你一個女人怎麼能行?”
明知不該把封敬亭拿來跟他比,卻還是忍不住比較,或者封敬亭渾身都是缺點,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但這點卻不是他方雲棠能比的。至少封敬亭懂自己,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知道她永遠也不想做一個閨閣女子。
她本來還想著方雲棠可以嫁,日後跟他夫妻和順,舉案齊眉,雖沒有愛的死去活來,卻也能日久生情,安安穩穩過一生。
但此刻她卻有些猶豫了,她真甘心一輩子在內宅之中,繡繡花,下下棋,每日過著女人家的生活,和一幫女人鬥心眼,然後擔心丈夫會不會納妾,會不會哪天拋棄自己嗎?
不,她不要,她不要圈在那個小天地裡,不要讓別人限制她哪個能做,哪個不能做,哪句話能說,哪句不能。
她以為方雲棠是不同的,與她遇到的男人都不同,他溫柔,和善,對她用心,百般討好,他說他一定會對她好的。
可現在看來,他又有什麼不同?男人都一樣,窮的富的,高貴的卑賤的,做官的行商的,又有什麼區別?無非都是瞧不起女人,想把女人當成自己的所有物罷了。
心裡頗為不舒服,竟沒有想跟他再談下去的心情,她推開碗站起來,“時候不早了,我要先走了。”
方雲棠見他苦口婆心說了半天就換來這麼一句,心中大為不悅,“文鶯,我是為了你好,你怎麼不聽呢?那個封敬亭真不是好人,你可知皇上又給他指了一門親。”
郭文鶯皺眉,“他指不指親,與我有什麼關係?”
方雲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