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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但這並不妨礙有些人偷偷做些“交換”。

只要登記在冊的外來舞姬永遠都是十八個,那麼這些粗心的金國官兒,根本不會費心去數。所以很順利地,十八位舞姬去城門口溜達了一圈,回來時仍舊是十八個,卻變得膀大腰圓,雖然裹著厚厚的皮襖,依舊怎麼看怎麼怪異。

再然後,趙瑗又去了一趟浣衣局,預備再帶出十六個人來。

不過這一回,她卻碰了壁。

當時依舊是大半夜,她仗著空間悄無聲息地溜進了金國皇宮裡。連續兩個月的戒。嚴,即便是金人,也已經有些熬不住了,巡起街來也是昏昏沉沉地打瞌睡。沉寂的皇宮裡,唯有浣衣局偶爾響起了搗衣聲。

是韋妃。

趙瑗稍稍猶豫了一下,因為韋妃,是趙構的生母。

不過她也僅僅猶豫了那麼一下,便走上前去,亮明身份,溫和地詢問韋妃,是否願意跟她離開。

韋妃一下一下地搗著衣,冷笑道:“你一個十六歲的弱小女子,能帶本宮走多遠?”

趙瑗輕聲說道:“柔福已將母妃順利送出城去。”

“算了罷,本宮不願冒這個險。”韋妃依舊不緊不慢地搗著衣,抽空抬頭瞥了趙瑗一眼,“本宮的命,唯有攥在自己手裡,才是最安心的。至於你——呵,與其指望你,還不如指望康王。”

趙瑗沉默了一下。

確實,韋妃說得沒錯,與其指望她,不如指望自己的親兒子。

趙瑗極小心地在浣衣局裡試探了一輪。當時夜色未深,這些被迫成為粗使宮女的汴梁貴女們,大多也不曾安睡。她們見到趙瑗時先是一愣,緊接著大多像韋妃一樣,沉默著搖搖頭,寧可龜縮在浣衣局中等“更合適的人”來救,也不願意跟趙瑗去冒這般大的風險。

這是人之常情。趙瑗暗想。她沒有勉強留下來的人,而是叫過那寥寥數位願意跟她離開的人,低聲囑咐了兩句話。

沒過多久,浣衣局裡又傳來了粗使宮女“死亡”的訊息。有投繯的、有投井的、有服毒的……造冊的太監還沒來得及檢驗,就已經聽說她們被人用草蓆一卷,丟到了城外的亂葬崗裡。

好罷,橫豎不過是幾個宮女,丟了,也就丟了。

太監心不在焉地造了冊子,琢磨著明日去哪裡挑兩個少女來補上。橫豎這些女子在他們眼裡都不是人,死了再換兩個就是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件事情,趙瑗幹得相當順利。

她幾乎沒受到什麼阻攔,就將二十餘位替換出來的“舞姬”帶出了上京城,送上馬車,朝燕京城一路飛馳。

“柔福果然變了許多……”

上京城牆上,趙桓頂著一張坑坑窪窪長滿了麻子的臉,喃喃自語。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墳墓裡的貓咪的地雷=3=

第44章 泰山崩

燕州官道上;一隊車馬緩緩向南。

眼下正值開春,冰雪融了不少,官道一路暢通。趙瑗與種沂乘了白馬,帶著一眾女眷;從建州一路往北安州、薊州、燕州而去。途中王貴妃曾對此表示不滿,卻被趙瑗一句“他便是救了我的人”;給輕輕巧巧地揭了過去。

當日在劉家寺救下柔福的人;便是眼前這位少年麼?

王貴妃登時對種沂和顏悅色了許多。

由於帶著女眷行動不便;等到兩人臨近燕京城時;已經是桃花滿枝頭的季節。或許是戰亂頻繁的緣故;原本繁華的燕京城,已經顯出了一些衰敗的氣象,街上隨處可見揹負長槍的宋軍。偶爾有兩個遼人打扮的過客,也只是低著頭匆匆走過,半點聲氣也不敢出。

種沂勒定了馬;笑著說道:“我們到了。”

“嗯。”趙瑗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

種沂忽然轉過頭,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似乎要將她此時的模樣,盡數印在腦海之中。她預感有些不妙,果然看見她的將軍翻身下馬,向後退了半步,齊齊整整地束甲行禮,用他一貫嚴肅且刻板的語氣說道:“臣,恭迎帝姬。”

……又來了。

趙瑗頗為怨憤地瞪了種沂一眼,卻只能瞧見少年低垂著頭,帽上紅纓鬆鬆軟軟地垂下,長且濃密的睫毛盡數遮擋了目光。

罷了,小心一些,也是沒有錯的。

趙瑗同樣翻身下馬,來到馬車前,輕聲說道:“母妃,我們到了。”

馬車裡緩緩伸出一隻手來,素白乾淨,看不出半點曾經紅。腫潰爛過的痕跡,只是已經不再年輕。趙瑗愣了片刻,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