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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看見被劈開的灌木,沿著海岸線一路向南的纖細腳印……他跪在地上低低地嚎,手裡抓著冰雪,滾燙的淚一滴滴滾落。

帝姬,還在。

青年體溫高得嚇人呼吸也灼熱得嚇人,趙瑗不得不又將手伸出空間外,抓了一把雪揉在他的額頭上。若不是擔心這個過分謹慎守禮的年代,她一定會除下他的銀甲,為他全身物理降溫的。

他居然會……居然會跑到這裡來……

趙瑗已經不敢去想他究竟經過了多麼艱難的掙扎,也不敢去想他是如何一路跨越蒼莽雪原,直追著她來到這裡的。一邊是“三年不出服”,另一邊是“柔福帝姬歿”,唉……

懷中這個男子,確是真真切切地愛著她的。

恐怕他喜愛她的程度,比她所以為的,還要深得多。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顧毛毛的地雷=3=

第77章 空間退燒

趙瑗幽幽地嘆了口氣。

她閉上眼睛;將他抱得更緊了一些。種沂的身體很燙;連呼吸也滾燙得嚇人;而且還在胡亂地低聲囈語著什麼。毫無疑問他發燒了;而且是很嚴重的高燒。若是退不下去;會要人命的。

他一直在用那種悲傷且痛楚的聲音,低喚著她的名字,告訴她他想念她,他聽見她命隕的訊息時幾乎心神俱裂;他難受得近乎絕望,只想見她一眼;只想帶她回去,只想……

“將軍。”她艱難地喚了他一聲。

她的將軍恍若未聞;表情依舊極其苦痛,且在慌亂地低聲囈語著什麼。滾燙的指節按在了她的手背上;灼人的溫度透過肌膚;直直傳到了她的身體深處,有些難受,也有些澀澀的甜。

她低下頭,輕輕吻了吻他的眼角。

一絲鹹鹹的溼。意在舌尖化開,帶著他滾燙的體溫,熨得人心底發疼。

“你發了高燒,將軍。”她說著,一隻手漸漸移到了他的領口上,解開束甲的絲絛,“我必須……必須給你降溫。否則你會沒命的。”

她的將軍依舊禁皺著眉頭,沒有回答,也沒有睜眼,只是近乎絕望地攥著她的手,也近乎絕望地低聲囈語著。她不曉得他究竟經歷過怎樣的掙扎與苦痛,只曉得他很難受,也燒得厲害。

她慢慢除下了他的衣甲,又除下了素白的中衣。不多時,他年輕且健美的身。體便徹底袒。露在她眼前。緊繃且流暢的肌肉線條極其優美,卻駁雜著數十道深深淺淺的傷痕,新舊交錯,分外猙獰。

從未想過他會受這樣多的傷,從未想過他會傷得這般重。

最深的一道傷口,從他的肩膀一路蔓延到了上腹,幾乎要將他整個人橫切成兩半。可想而知,他受傷之時,會痛成什麼樣子。她沒來與地想起了那個密雨斜織的夜,大片大片的血透染了他的衣甲,他固執地將她推。倒在乾草堆上令她安睡,自己卻走了出去。

想得愈多,便愈是心痛。

看得愈多,便愈是止不住地想哭。

她伸手取過一瓶剛剛躺好的烈酒,用棉布沾了,細心在他的身。體上擦拭起來。酒精散熱極快,是最好的退燒外用藥。她記得自己前世高燒不退時,母親便是這般做的。這裡沒有乙醯水楊酸也沒有小柴胡,她只能用這種最古老的方式,消退著他身上的熱度。

“嗯……”

種沂發出了淺淺的呻。吟,很是低沉,也很是壓抑。

唉……這個人……

即便已經燒得神志不清,也在下意識地壓抑著痛苦麼?

趙瑗放緩了速度,小心翼翼地避開他的傷口,一瓶烈酒用盡了便又燙一瓶。漸漸地他的呼吸沉穩了些,身體也不那麼燙了,長且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著,似乎想要睜開眼睛。

趙瑗動作微微一頓。

她太瞭解他的個性了。若是他醒過來,定然不會容許她這般冒犯。

“帝姬……唔……”

種沂不安地低喚了她一聲,身體一會兒滾燙一會兒冰涼,難受到了極點。他知道自己發燒了,而且神智有些模糊不清,視線也有些迷濛。他努力想要睜開眼睛,眼前卻一片朦朧。

他記得自己一路從朔州直往燕京,再趕往這處嚴寒的極北之地,幾乎不眠不休,也不知累壞了多少匹馬。他記得自己聽聞柔福帝姬死訊時悲傷得幾乎要咳血,不顧雪片一樣的彈劾,執意出了朔州。他記得……他記得他找到了她。

是夢麼?

一個已死之人,怎會……怎會出現在嚴寒的極北之地上……

他掙。扎著想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