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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麼大?還是景剴內心太空虛了?

抬頭盯著景剴,眸子黑得如墨,沉聲道:“皇兄忘了承諾臣的話了?皇兄不是隻喜歡雪兒一個麼?如今有了媚妃娘娘,還捨不得這個烏薩派來的奸細。皇兄為了一個色字,連命都不想要了麼?”

這句話猛地激怒了景剴。他是皇帝,誰敢這樣指責他?看著那雙眼眸中冷而深的顏色,一臉彷彿悲憫的表情,這個人骨子裡的傲氣終於讓他忍無可忍。

一個杯子扔過去,砸在溫如玉胸前,跌落在地,碎片四散飛濺,吼聲從牙縫中蹦出來:“你竟然如此狂妄無禮!膽敢罵朕好色!是不是打量朕捨不得罰你?”

溫如玉微微垂首,白玉似的臉上卻抹不去倔強之色,低聲道:“皇兄息怒。臣為皇兄安危著想,一時心急,才口不擇言……”

景剴卻不理他,轉而去批閱奏章,翻了兩本,沒有情緒,放下來,冷冷地看著他道:“你在這兒跪著好好反省反省什麼是為臣之道。什麼時候認識到錯了,朕再讓你起來。”

說完站起來拂袖而去。

留下溫如玉獨自跪著,一地光影,滿室檀香味。

第九十九章 飛鴻斂翼

儘管已是春天,地面上冰冷的寒意卻真實地沁入到溫如玉膝內。腿越來越麻木,漸漸有針刺般的疼痛,扎得他的意識反而更加清晰。

身體上的痛遠不及心裡的痛。

他忽然對自己笑起來,嘲諷的、苦澀的。原來這麼長時間以來,自己一直沉浸在一個君臣相知的夢裡,那些恩寵,那些信任,那些器重,到最後統統抵不得謠諑、誹謗的力量。景剴肯定是聽說了什麼,否則不會態度轉變這麼快。

問題還是出在他自己的心裡,如果他心裡沒有猜忌、沒有懷疑,任何誹謗都會不攻自破。

他還是不放心自己,唯恐自己威脅到他的權力與江山麼?可笑,自己此生何曾與人爭過什麼!

到底是皇帝啊,哪朝哪代的皇帝不是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不擇手段、排除異己?

只是,自己的初衷也並不是為他一人效勞,而是為江山社稷、為黎民百姓。既然如此,為什麼要在意他的態度呢?

想到這兒又笑自己天真。他是皇帝,將一切掌握在手裡。自己空懷著滿腔報國熱情,還不是要靠了他的用重才能實現?理想與現實,往往就這麼殘酷地背離著,將人們的心折磨得奄奄一息。

突然累到極點,想就這樣逃避,回到江湖去,天地豈非更廣?可是,如果現在提出請辭,就分明是在對抗景剴了,必定讓他覺得自己是不滿這些安排才要賭氣離去。

而且,真的能放得下那些責任麼?真的能眼睜睜看著戰火紛飛、百姓遭殃麼?

要怎樣結束這困難的局面?是走還是留?是堅持自己的傲骨,還是低頭屈服這一切安排?

不放心,不放心他的一萬將士。他親手培養出來的四位年輕將軍,晏修、聞嘉、池海清、桂英峰,個個都是英姿颯爽的好男兒,忠肝義膽、滿腔熱血。

將他們交給林靖餘,他們的前途將會如何?自己能忍心就這樣棄之不顧麼?

懸著的心永遠放不下,是因為有太多的牽掛、太多的羈絆、太多的責任感。

看到陽光漸漸西移了,室內有些暗下來。爐內的檀香已經燃盡,空氣中卻似乎還縈繞著那種淡淡的香味,久久不去。

身後響起腳步聲,一襲明黃的下襬出現在他面前。

景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看他臉色黯淡,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脊背卻仍然挺得筆直,姿態還保持著他剛才離開時的樣子。永遠的優雅,縱然在這種情況下,也不顯狼狽。

突然之間妒嫉得發狂。想狠狠抽他一頓,看看他什麼時候才會崩潰。

想到這個念頭時渾身一凜,自己竟然會有這樣可怕的想法,為什麼?

是因為身為一個皇帝,卻比不過自己臣子的光芒,比不過他得人心,比不過他不著一絲痕跡,卻盡得風_流。

“跪夠了麼?想明白了麼?”冷漠地問道。

溫如玉抬頭看他一眼,唇邊浮起一縷笑容,極溫文有禮。然後深深叩首,道:“臣冒犯了皇兄,臣罪該萬死,請皇兄責罰。”

“又是為了誰要委屈自己認錯?”

溫如玉一震,他竟如此瞭解自己?

“不是。臣知道錯了,沒有委屈自己。臣不該恃寵而驕,辜負聖恩。從此臣願斂翼,一切聽憑皇兄發落。”莫名地給自己按上罪名,卻不知道究竟錯在哪裡。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