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鬧得眾叛親離麼?”硬邦邦的話砸過去,把景剴砸得暈掉。
“你在胡說什麼?”景剴的臉馬上沉了下來。
“你逼姑父去滅烏薩,害得他失去右臂,成為殘廢。你怎麼忍心?你怎麼忍心!他那樣好的人,那樣絕世風華的人,那樣高貴的人,如今被你逼得只剩下一個殘軀!他對你忠心耿耿,他為我們康朝的江山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可是你利用他!你逼他做他不願意做的事!你好殘忍!你……”
吼聲被狠狠的一耳光打斷,景淵倒退兩步,幾乎跌倒。用手捂住臉,毫不妥協地瞪著景剴。
“畜牲!你敢這樣跟朕說話!跪下!”景剴怒不可遏。
景淵僵持片刻,終於扛不住父親的威嚴,緩緩跪倒。
“你懂什麼!都是跟如玉學的,一樣的婦人之仁!你這樣的心性,將來朕如何把江山交給你!”景剴氣得發抖,在景淵面前走來走去,滿腔怒火沒地方發,轉身拿起桌上一個花瓶,狠狠地砸在地上。
“皇上……”張夕照聞聲奔進來,見此情景,連忙勸道,“皇上息怒。太子年輕……”
“年輕?朕象他這個年齡都當了皇上了!”
“父皇……”景淵有些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太過無禮,垂首道,“兒臣錯了,請父皇原諒。只是姑父……他實在太可憐了。”
“可憐?他可憐?他快將朕逼瘋了,你說他可憐?”景剴仰天大笑,忽然轉頭對張夕照下令,“去將烏莽傳來見朕!”
“皇上不等明天早朝?”
“朕現在就見他!快去!”
“是。”張夕照領命而去。
景剴向景淵一揮手:“你起來。”
“謝父皇。”
“你在這兒等著,朕讓你看看你姑父做了什麼!”
氣氛一下子沉悶起來,景淵呆呆地侍立在景剴旁邊,心中忐忑,不知道父親又抓住了姑父什麼把柄。
烏莽走進來,臉上再沒有霸氣,跪倒在地:“罪臣拜見皇上。”
景剴擺手,唇邊微微露出笑意,竟是一派平和:“免禮平身。”
烏莽似乎沒想到他的態度那麼好,有些愣神。站起來,低頭不語。
“朕聽如玉說,你是主動投降的?”
“是。罪臣懾於王爺神威,未敢賭千萬將士的生命,所以不戰而降。”
“不戰而降?”景剴一愣,這個詞一下子引起他的興趣,不*笑得更深,目光直直地盯著烏莽,“你是說,你們在寂水城並未交手?”
“是。”
“那麼……如玉的手臂是如何斷的?!”景剴緩緩站起來,無聲的壓力一下子壓在烏莽身上。
烏莽愣住。
自從跟溫如玉見過那次,聊了自己的身世後,他再也沒見著他。還以為他忙於公務,原來竟發生了意外?他自己一直幽居在王宮中,這幾天幾乎與世隔絕。
回來時一路上溫如玉坐車,他也沒有見到他。
溫如玉沒有與他串供,所以他一下子被景剴問住。
景剴笑起來。如玉啊如玉,你那樣聰明的人,終究也會百密一疏吧?是不是交代好了所有將士,卻忘了還有對手在這裡?朕倒沒想到,隨便與烏莽聊兩句,就這麼輕易地將你的設計套出來了。
“罪臣……不知。”烏莽終於只能用不知兩個字來應付。
“好的。朕知道了,你先回去,明日早朝過後,朕自有決定。”
“是。”
景剴回身:“淵兒,你聽到沒有?你姑父在寂水城根本沒費一兵一卒就打了勝仗,他的手臂是自己砍斷的。他這樣欺君,你還要為他抱不平麼?”
景淵的心深深沉下去。原來……事實的*比謊言更殘忍,姑父竟是自己毀去了這條手臂。
他是不想成為父皇殺人的利器吧?
他的心一陣顫慄。
無聲地看著景剴,痛心到極點。
“父皇,你……難道不明白姑父的良苦用心麼?”
景剴掀眉。
“他對你一片忠心,不敢違抗你的旨意,又不願意違背良心做事,所以才寧可自毀身體。他是真正的英雄。請父皇饒過姑父的欺君之罪,他滅烏薩建下奇功,就讓功過相抵吧。”
景淵說著跪下來,深深俯首。
景剴沉吟不語,半晌道:“你從王府過來?”
“是。”
“你姑父醒了?”
“是。姑父已醒過來,只是……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