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
三個聲音同時叫出來。景浣煙湊到溫如玉唇邊,輕聲喚道,“玉哥哥,你想說什麼?”
溫如玉氣若游絲,雙目仍然緊閉著,唇齒間喃喃地吐出幾個詞:“巫山……*谷……師父……救師弟……”
“巫山?師父?師弟?”景浣煙聽得一頭霧水。
景剴嘆道:“病成這樣,還要想著別人。浣兒,他有個師弟叫蒼夜,和他一起被擄到紫熵去的,後來又被赤燕公主劫走了。現在如玉逃了回來,想必蒼夜還在赤燕手中。所以如玉放心不下,要去找他師父。你回去後命侍衛去一次巫山*谷,找到如玉的師父,讓他到赤燕去救蒼夜。”
景浣煙點頭。
“你先回去吧。朕一定想辦法救活如玉。你放心。”
景浣煙看著他,到現在都不肯說出要如何處置玉哥哥麼?
“等他病好,朕便將他下天牢。若是他能將功補過,朕會饒他不死。”景剴看懂了她眼裡的疑問。
“將功補過?”
“我們與紫熵很快就要交戰,他若肯立下戰功,朝中眾臣便無話可說了。”
原來如此。景浣煙淡淡一笑,皇兄,玉哥哥對你來說還是有用的吧?若是最後沒用了,你會怎樣對他?留不得,又放不得,便只有死麼?
心痛到極點,就只剩下了麻木的感覺。
“王妃,王爺他不肯吃藥……”張夕照不敢去看景浣煙的表情,那樣寧靜而絕望的笑容生生刺痛他的眼睛。
景浣煙回頭,看到桌上放著一碗藥。她輕輕端起來,坐到床邊,含一口在嘴裡,用舌頭撬開溫如玉的牙齒,將藥喂進去。
饒是如此,藥汁仍然不斷地從溫如玉唇邊流下來。吃進去的只是極少部分。
花了很長時間,終於將藥喂完了,景浣煙為她擦乾淨流下來的藥汁,輕輕道:“玉哥哥,我下午帶著灝兒來看你……”
然後站起來,向景剴躬身施禮,一步步走出凝霜閣。
窗外,有雪衣長裙的女子躲在暗處,默默看著*那張蒼白如紙的臉,秋水般的雙眸中蒙上氤氳。
自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可是今日,再相逢時卻要成永訣麼?
纖細的身影掩面而去,淚溼衣袖。
“淵兒,你去將今日的摺子拿來,朕與你在此批閱。”
“是。”
“夕照,你也去做你自己的事吧。朕知道你擔心如玉,可也不能因此荒廢了公事。”
“臣知錯,臣告退。”
凝霜閣中只剩下景剴與溫如玉。
景剴捧了一杯參茶,走到床邊坐下,輕輕喚道:“如玉,如玉,你聽得見朕的聲音麼?如果聽得見,你就動一動。”
*的人沒有反應。
“如玉,你是不是一心求死?你在恨朕?可你難道不明白,朕打你、罵你都是為你好,因為你是朕的兄弟,因為朕賞識你、器重你。朕自己的三個兄弟梁王、景王、英王都只是掛了虛名、沒有實權的王爺,只能呆在自己的領地安享清福。而你,你不但不是朕的親兄弟,還是太上皇下令追殺的朝廷欽犯,朕卻賦予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力。你真的不明白朕的心意麼?”
溫如玉還是沒有反應,臉上雖然消了腫,卻仍然可以看到捱打後的青暈。臉頰消瘦,下巴尖削,脆弱得好象一碰就會碎的瓷器。
景剴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忽然象觸電一般跳起來。因為他發現溫如玉已經停止呼吸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生死邊緣
侍立在門外的小太監卓寧見景浣煙走了,躲在一旁悄悄流淚的梅如雪也走了,然後走出來的是太子景淵和大內侍衛統領張夕照。
“殿下。”他迎上去,躬身道,“皇上可有喚奴才進去侍候?”
景淵神情恍惚:“沒有,你在此候著便是。”
張夕照看卓寧一眼,今天這小太監神情憂鬱,莫非也在為溫如玉擔心?
“王爺他……?”卓寧低眉斂目,欲言又止。
景淵慘淡地一笑,拍拍他的肩:“難為你有心……”話音哽住,不願多說,揮袖下樓,往乾清宮走去。
卓寧心中忐忑,獨自在廊上徘徊,心中暗暗祈禱:老天爺保佑王爺早日康復。
時間在焦躁不安中顯得特別漫長,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聽見景剴象一隻負傷的野獸般狂吼了一聲:“來人,快傳太醫!”
那一聲叫得驚心動魄。卓寧連忙答應一聲,跌跌撞撞地從樓上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