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韓?說:“那就不必姑娘帶領,我一個人自會找了去,可是姑娘……”他想問問到底為甚麼叫他那樣作,那不是成心闖禍嗎?於事又何補呢?
可是雪瓶不容他問,反先問說:“韓大哥可也得自己斟酌斟酌,您能不能辦這件事?我也是真沒法子,才來找您,但,您,……若是不願幫助我,或是實在不能助我,您可也別客氣,只管推辭,我決不會因此就惱了您,也不因此就小瞧了您。”
韓鐵芳說:“姑娘放心!我既然答應了,就必定辦得到。除了叫我去殺害欽差大人,那我是絕不肯,叫我去登天入海,剷平了沙漠,那我也確實不能,除此以外,我哪一樣不肯,哪一樣不能?我雖武術只學了數載,不及姑娘遠甚……”
雪瓶臉紅紅她笑著說:“大哥何必這麼客氣!”
韓鐵芳說:“這確是實情。然而,我自信武藝還不在仙人劍方天戟等人之下,在靈寶縣我也獨戰過載閻王等數百之眾,在渭河畔我更曾單身力鬥過群賊;不然,我想春前輩那樣的高人也不會屈身與我相交,而帶著我西來……”往下他還有許多話要說,可又說不出來了。
春雪瓶卻低頭赧顏,似引起了心中的悲傷,可又微微地倩笑著,說:“我知這,您的本事受過真傳,您說您不及我,那是太謙虛啦!今天,我懇求您千萬給我辦了這件事!”
韓鐵芳點頭說:“成!”他覺著可疑,想問問惹出這場麻煩來究有何用,但他又想:那樣倒顯得我畏首畏尾,猶豫不決了,於是索性不再多說話,這時店裡有人,梆梆梆整敲了三下梆子。
韓鐵芳說:“請姑娘且等!”
他悄悄走到院中,見前院淡淡的燈影,簡直沒有一處有亮光。天際烏雲更厚,遮得星斗皆無,寒風更緊,四顧寂寥,毫無聲息。
韓鐵芳在院中站立了一會,聽到店房裡的更夫敲過了梆子已回屋睡覺去了,街上遠處的梆鑼也漸漸去這,他就又回到屋裡,看見春雪瓶正抽出他的那口寶劍來著,見他進來,就又給放在床上了。
韓鐵芳在腰間繫上了一條帶子,說:“姑娘隨身又未帶兵刃,若隨我前去,恐有閃失。不如姑娘先回店房去,今夜我把事情辦得如何,明天姑娘自然會聽說。”
春雪瓶脈脈地不語,待了一會,才點頭說:“好吧!咱們就一塊兒走吧!”
於是韓鐵芳抽出了寶劍拿在手中,他先請雪瓶出了屋,將燈吹滅,才出來,扣好了門,他向雪瓶一招手,就先聲身上房去了,一半也是為顯示他的身手。但兩隻腳才踏到尾上,不想雪瓶已經上來了,反點手叫他,他就跟隨雪瓶腳踏著屋瓦前行。下面不是人家便是店鋪,他為使腳下不發出沉重的響聲,所以總不能快走,尤其是由這座房跳到那堵牆上的時候,他總是特別地謹謹慎慎;但雪瓶卻身輕如狸,跳躍極速,韓鐵芳實在跟不上她,可又不能嚷嚷著叫她慢些,心裡雖慌,可是不甘落後,因此腳下未免有失,就登落下了一什瓦,招得下面院子裡的狗不住亂吠。
雪瓶在前面略等了他一會兒,他才喘著氣趕上來,隱隱聽見雪瓶不住格格的笑,他就更慚愧了。
再往前走就望見大街了,有兩隻大燈籠,四五個巡夜的官人在街上走著,韓鐵芳一眼著見,胸中不禁悻悻地亂跳,雪瓶卻在一座房上伏下身來,韓鐵芳就也趕緊在她的身後趴下。
只見雪瓶轉過頭來,帶著笑音悄聲說:“不要緊!他們絕看不見,等他們走過去,咱們就跳下去。”
韓鐵芳不敢言語,下面的街本來不寬,燈籠也很亮,光都照到瓦簷上來了,幾個官人大概都穿的是皮底的鞋子,“踏踏踏”地腳步聲非常沉重,並且他們都邊走邊談。韓鐵芳的身子被瓦格得很痛,心中倒並不是害怕,明知即使被官人發現,自己這身本領雖然不高,可也未必就會被擒住,只是勢必動武,自己原是守法的人,殺強盜,除惡霸,自己都不畏懼,就是不願與官人相殺。
他屏息了半天,街上的官人走過去了,是往西去了,他抬起身來看了看,心中卻覺得更糟糕,還想在房上再藏一藏,等那幾個官人去遠,卻忽見雪瓶一跳就下去了,並大聲叫著:“韓大哥!下來吧!”
韓鐵芳也跳了下去,這裡原來就是西大街,兩旁都是沉寂如死緊閉著門板的鋪戶,他就悄聲地說:“姑娘,你快回去吧:我認得官花園,我一定會把事辦成的,姑娘你不要跟我去了!”
雪瓶卻搖頭說:“不!我要跟著您去。”說完了這句話,她往西就走。
韓鐵芳提劍在後跟隨,心裡暗想:她既也到官花園去,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