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之交,我這裡有的是好看的女子,隨你挑一兩個作你的媳婦,只要我的買賣好,時運旺,這涼州城裡足夠你享福平世!”
鐵芳也笑了笑,說:“我倒不想永這在此居住,事情辦好,我只要幾個盤纏我就走,可是我臨走之前,還要到祁連山去拜會令尊。”趕緊又加以解釋說:“因為我是久仰你們父子的大名,如今見著你了,實是三生有幸,但我還要見見他老人家。”說出了這話,自己覺得心中委屈極了。
吳元猛卻接手說:“不要見他,他……唉!自從去年我的叔父去世之後,他更是傷心,有一年沒下山了,我也不願人去看他,他……”說到這裡卻又站起來怨聲說:“玉嬌龍把他害得真苦!這個仇恨我一定要報!”他呼喊丫鬟換酒,丫鬟腕上的金鐲“叮噹”地亂響,往來忙著斟酒,朱逢源倒也是且飲且談,那呂通海卻驕傲地不向鐵芳說一句話。
此時,忽然有個人從窗外一探頭,吳元猛立時就放下了酒杯,問說:“甚麼事!”又大聲嚷著說:“進來說!”
外邊的是一個穿短衣的僕人,雖也是身強體壯,可是這時竟如一隻見了貓的老鼠似的,縮著脖子,連頭也不敢抬起,到了桌前就低聲說:“回稟少太爺,門前那個人走了,我們追他,就不見他的影兜了,因為他的馬太快。”
吳元猛“哼”了一聲,說聲:“去吧!”這個人應了一聲:“是!”退著身出去了,吳元猛就又哈哈大笑,說:“門前這個戴紅纓帽的人,就把他們嚇成了這樣,真給我洩氣!真叫呂兄弟笑話!”
呂通海就說:“這也不怪他們,是他們不得不如此小心。”
吳元猛搖頭說:“其實不小心也不要緊!那個人現就住在知府衙門,此次由西邊帶來的官人不計其數,那些人也不是不知我吳元猛是誰,但他們又能奈何得我?哼!即使玉嬌龍在世,春雪瓶也來,甚麼韓鐵芳小輩也來,再加上那些官人,諒他們也未必敢正眼看一看我的鐵錘!”
朱逢源說:“這也許是個過路的官人,他無意中向這門口看了眼?”
吳元猛說:“誰管他?我倒願意此時有個人來與我作對,好叫他嘗一嘗我的鐵錘!”說著話他一扭臉,看見那兩個丫鬟正在靠著窗說閒話,聲音雖十分低,但吳元猛頗不樂意,就又大喝說:“說甚麼?叫你們來是為作甚麼!躲在一邊,卻不好好來給客人斟酒。”
兩個丫鬟就趕緊跑了過來,都拿起來酒壺又要斟,吳元猛卻驀地把桌子一拍,說聲:“沒規矩!”
靠近鐵芳的這個丫鬟一驚慌,就將整個的酒壺掉在鐵芳的身上,吳元猛沉下臉來,向那個還沒有扔掉酒壺的丫鬟說:“去叫胡豹來!”
這個丫鬟哆哆嗦嗦地出屋去了,鐵芳不知是怎麼回事惰,只見朱逢源似乎帶著笑飲酒,好似也看慣了吳元猛發脾氣,他一點也不覺得稀奇,呂通海只是當著熱鬧似的,那麼轉著頭著。鐵芳這時才看出那作了錯事的丫鬟很瘦,此時身軀緊抖,已面無人色。
鐵芳就霍然站起,拍著灑了一大身酒的衣裡說:“我這身衣棠不值幾個錢!吳兄你千萬不要責罪她。你我初交,我久間你是一位慷慨的男子,不可跟個女子一般見識,再說她非故意,這樣卻使我們彼此不歡!”
旁邊的朱逢源卻按著他坐下,意思是不叫他多說話。這時胡豹進來了,原來就是剛才低著頭進來的那個小子,此時卻兇如虎狼,伸過大手就把她抓走,這個丫鬟卻如兔兒到了鷹的手裡,連掙扎也不敢,哼哼一聲也不敢,樣子是可憐極了。
吳元猛仍舊微笑說:“喝酒!喝酒!我家裡的人太沒有規矩!”
鐵芳卻忿然說:“你管教傭人們倒可以,只是為了弄髒了我的衣裳就要罰她,卻使我的心裡不安!”
腦中忽又映出在峽口營為保護粉菊花,斬斷了野馬薛瑤的一隻手的事,便跳過去想要把那丫鬟救回來。可是飛虎鮑坤正在外屋,他卻伸手將鐵芳攔住,並悄聲說:“別多事!別多事!別多事!”
這時候那個胡豹已將那丫鬟揪出屋去了,隨著是“啊!”的一聲尖叫,鐵芳又急向門外去看,鮑坤卻又抓住了他的後腰,說:“咳,你別管!”
鐵芳大怒,用腳使力向後就端,踢得鮑坤“咕咚”地一聲倒在地下,他就過去由桌上抄起了一隻鐵錘,向吳元猛說:“吳元猛,我以為你是個堂堂的漢子,才來會你,想不到你徒使這種的鐵錘,竟連個女子也容忍不過。我現在才知道你們西路上的英雄,只會欺凌弱柔無助的女子,今天你把那丫鬟放了便罷,如若不然……”
此間連那呂通海都驚得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