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早知道這個花蓮再過去“一點”的小鎮這麼遠,她絕對不會堅持自己開車來!六七個小時的車程開得她頭昏腦脹、腰痠背痛,更慘的是;那個‘小”坡道車子根本就上不去!她只能把車子停在路旁,把皮包斜背,提著她沉重的行李和公事包,就這麼蹬著兩寸半的高跟鞋,穿著窄裙套裝,淌著汗、拖著疲累的身體爬了三分鐘的斜坡!
那斜坡對一般人來說或許沒什麼,但對於有氣喘的她而言,可算是個劇烈的運動,弄得她髮髻亂了,西裝外套也脫了,那雙飽受折磨的高跟鞋怕已熬不回北部。
她真佩服伊莎貝拉有那種精力可以三天兩頭就跑到“海潮”發標,就算是從花蓮搭機,這麼頻繁的往來還是挺煩人的。諸澄觀掏出手帕拭汗,好不容易順了氣,才有餘力打量四周,一拾頭,立刻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一幢有著淡藍色屋頂的洋式平房出現眼前,前院綠草如茵,白色的籬笆劃下了它的佔地範圍,綠色的藤蔓攀延其上,在藍天晴陽的映照下,有如童話故事裡的小屋一般。
天!她一直想要一幢這樣的洋房!褚澄觀情不自禁地攀上了門,想更仔細地看清裡頭,鐵門卻應聲而開。
怎麼回事?這裡的民風淳樸到可以日不閉戶?她狐疑地皺起眉,思忖了會兒,穿起掛在手臂的外套,把斜背的皮包改為側背;攏了攏散落的髮絲,才提著行李往房子走去。
“宇先生?宇先生,您在嗎?”在遍尋門鈴不著後,褚澄觀只能站在微敞的玄關門口扯開喉嚨喊。
半晌;無人回應。不會門開著,人就跑出去了吧??鍺澄觀四處環顧;看到庭園有條石鋪小路往屋後繞去。不得已,她只好再次提著沉重的行李踏上不知通往何處的小路。
為什麼她得開七個小時的車跑來這邊勞動身體?心裡不住嘀咕,突然“喀噠”一聲,褚澄觀一僵,隨即懊惱地閉上了眼,腳下高低不一的感覺已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她親愛的高跟鞋已經先一步地棄她而去了!那脆弱的鞋跟根本禁不起石子路的折騰。
是老天在懲罰她踩了字軺的海灘鞋沒有賠償嗎?她無奈地低嘆口氣,彎身將折斷的鞋跟整個拔除,踩著一高一低的步伐繼續往前走。
小道盡頭出現一片空地,空地的上限終於崖邊,崖邊矗立著一棵大樹,枝葉連綿成了大片綠陰,樹下有個人影面向著海,最讓褚澄觀高興的,是那人坐著輪椅!她加快腳步,快速地往那人走去。
“宇先生?”抑著急促的呼吸,褚澄觀停在他身後輕喚。
那人一回頭,果然是俊傲的宇軺。
“褚小姐?”看到來人時宇軺一怔,隨即揚起迷人的微笑,向她伸出手,“你是來看我的嗎?”
她還以為會看到一個表情暴戾、眼神陰沉的宇軺,再不然就是滿臉鬍渣的頹廢樣,絕不是眼前這充滿陽光的燦爛笑容!這哪裡像一個不肯復健的任性名模?!
難道是伊莎貝拉故意傳達錯誤資訊讓他們多跑這一趟?將滿腔的詫異掩飾得天衣無縫,褚澄觀微笑回握他的手:“您好!這裡風影良漂亮,很適合靜養。”情況有變,她決定先不言明來意,或許寒暄一下,待會兒就可以啟程回北部了也說不定。
“三年前我來出外景時就喜歡上這裡的景色,託人費了好久的時間才幫我找到這間房子。”微彎的黑眸盈滿了自豪,宇軺輕執她的手,轉動輪椅往崖邊更前進了些:“從這裡往下看去,景色更美。”
褚澄觀順著他指的方向往崖下望去,婉蜒的海岸線完整地呈現眼前,碧綠的海水,連綿的浪濤輕拍礁石,激起了雪白的泡沫;一抬頭,無邊無際的碧海藍天呈現眼前,一股莫名的感動急湧而上,竟讓她有種想哭的衝動。
“很美吧?”許久,宇軺才問道,看到了她提在手邊的沉重行囊,“褚小姐,你…是準備到東岸度假的嗎?”
“不是的。”褚澄觀斂迴心神,笑著搖頭,將行李放置腳邊,寬廣的景色讓她看得傻了,竟忘了把行李放下,“不知道伊莎貝拉有沒有跟您提過,‘海潮’會派一個人來,接替她回英國後的工作?”
“她說過會有人來照顧我的生活起居,是你嗎?”字軺挑眉,見她點頭,深邃的眸子問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光芒,笑容更燦爛了,“以後得麻煩你了。你是自己開車來的?真是辛苦了,這段車程不輕鬆吧!”
“還可以。”諸澄觀有禮地說著客套話。總不能叫她揪著他脖子大喊累死人吧!〃請問伊莎貝拉在嗎?”她還等著把這些狀況問清楚呢!真的只是單純地照顧生活起居嗎?他已願意接受復健了嗎?從他開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