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失眠了一夜的,不只有方甄一人。
當窗外的太陽以亮眼無比的姿態,撒下萬丈光芒時,宗小綠已是第四次伸起顫抖的手,掃落床頭櫃上的鬧鐘。
“天啊,別虐待我了,誰來救救我呀!” 窩在被窩裡,她蜷縮著身子,將被子拉高過頭捲住身子。
由浴室裡出來的睢予歆一見到這幕,差點笑彎了腰。
“小綠、小綠,你到底怎麼了?” 見過毛毛蟲結蛹、蠶寶寶破繭而出,但這是她頭一次瞧見卷得像蛋卷一樣的人。
“幫我把鬧鐘給砸了!” 宗小綠的聲音由被窩裡傳來,聽來悶悶的。
她將失眠、和心裡焚燒的火,遷怒於那個可憐的鬧鐘。
平常都沒見它那麼準過,偏偏今日就響了三四次,她好不容易才闔眼,它就又響了。
“你要我把鬧鐘給砸了?” 坐在她的床沿,予歆暗暗為鬧鐘喊冤抱不平。
平日小綠幾乎都是早起,還常抱怨鬧鐘不夠準時呢!怎麼今日小鬧鐘不罷工了,她大小姐反倒發起脾氣來呢?
“對啦、對!”仍舊沒由被窩中探出頭來,宗小綠的聲音聽來悶沉沉的。
“小綠,你不舒服嗎?” 予歆將她的行為解釋為身體不適。
“沒有啦!”她的聲音聽來更悶了。
“既然沒有,那你要趕快起床嘍,要不然上班要遲到了!”看了地上可憐的鬧鐘一眼,等到時針和分針交錯時,小綠鐵定要忙得在屋裡打轉。
“遲到!” 睢予歆的一席話驚醒了想再賴床的宗小綠,被子被人刷地丟開,三兩下她跳下了床,踢了那個平躺在地上還響個不停的鬧鐘一腳,火速地衝進了浴室裡。
看著她的身影,再看看地上無辜的鬧鐘一眼,睢予歆也唯有搖頭笑了笑。
“予歆,對於一個完全不講理的人,你會怎麼辦?”幾分鐘之後,宗小綠由浴室裡走了出來,沒頭沒腦的問。
看來她已梳洗完畢,但臉上的妝卻只上了一半。
“‘不講理的人?”揚起臉來迎著她的視線,予歆坐在小沙發上半眯起眼來。“你是說……?”
其實她早已看出事有蹊蹺,因為今天小綠賴床了,還差點將鬧鐘給砸掉!
“我是說,有個人,我實在很想撲上前去,狠狠地咬下他一塊肉來。” 她一邊為還未上妝的半邊臉撲上粉,一邊咬牙切齒的說著。
想想昨天的吻,還有言昊那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小綠氣得牙齒都快打顫。
什麼叫作她也沒吃虧?什麼又是吻技訓練?去他的冰塊男!
不過想想,昨晚回來之後,不管她多刷了幾次牙、漱掉了幾瓶漱口水,他的氣息就像侵略性極強的病菌般,已根深柢固的佔據了她的大腦,揮之不去。
咬下他一塊肉來?“誰讓你這麼恨他?”小綠的口氣讓予歆著實吃了一驚。
情感比誰都豐富,還時時同情心氾濫的宗小綠,居然也會有讓她恨到牙癢的人存在?
“你先別管他是誰,予歆拜託你,你只要教我對付他的方法就好。”迫不及待的蹲下身子來,宗小綠乾脆不管臉上尚未完成的彩妝。
會的,予歆一定會有法子的!
她是一等一的談判專家,專門對付的,不就是這類壞人嗎?
“有多不講理呀?”能惹火小綠,恐怕也不是一般的不講理了。
本想將昨天的事直言道出,但在思考了下後,小綠決定暫且不說。
“就是那種你會很想衝上前去海扁他一頓的不講理。”如果她將言昊的惡行說出,搞不好予歆會動用警方力量約談他也說不定,屆時——
“海扁他?” 予歆深深一笑。
宗小綠朝著她點頭,如果可以,她真的想這麼做。
“那,就扁他呀!” 看似不為意的回答,予歆的笑容綻得更深。“你既然想聽我的做法,那我就告訴你好了。如果是我,我一定先狠狠地揍他一頓。”這個欠扁的人,該不會就是害小綠賴床的罪魁禍首吧?
而且她還敢肯定,小綠口中的他,指的一定是男性的“他”!
因為她在她的眼裡看見了燦爛的光彩,而這光彩,可是談戀愛的女人才會有的,是小綠自己沒發覺罷了!
“揍他?”小綠偏頭,似乎正認真的思考。“可是我一定打不過他,那怎麼辦?”
想想他高頭大馬的模樣、想想那對能凍人的黑眸,再想想那張冰塊般的撲克臉,唉——扁他,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