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外表看著溫順,其實最為倔強,她心中認定了赫連玥的死和淳王有關,無論自己說什麼,她都不會輕易相信這個結果。 本以為她會不依,會求他,甚至會怪他,沒想到她只是問了一個結果,不再多說一句。 只說了一句她懂了,她的這句含含糊糊懂了,比千百句責怪還讓他心裡不安。 赫連瑾將手臂從他手中抽出的同時,他只好鬆了力道,這個時候若是硬讓她困在自己身邊,只能讓她更不開心。 從昭辰宮出來,秋儀也侯在了外面,朱翹急忙扶了上去,赫連瑾擺擺手道:“玥兒的死已成事實,本宮不會永遠萎靡不振,沒有人扶,本宮也會走的很穩。” 朱翹和秋儀對視一眼,跟在後面看著赫連瑾單薄的背影卻挺得筆直,朱翹不由的眸中盈起了一層水霧。 “以後誰也不許因為玥兒再哭,玥兒喜歡看我笑,我們哭被她在天上看到,她會難過的。” 赫連瑾憂傷的眼神平添了許多犀利的精光:“別人越看不起我們,我們越要打起精神來。” 須臾,她又問道:“淳王被解禁的事你們都知道了是嗎?” 朱翹點點頭,“奴婢怕娘娘受不住,所以才沒有告訴您。” 赫連瑾看著秋儀道:“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受不住的,你將知道的都告訴本宮,這幾天皇上都是見過誰?” 秋儀凝神思索片刻,皇上每日都要召見大臣,而皇后所關心的自然與她家的事有關。 這幾日雖然赫連瑾沒有吩咐,但秋儀卻一直在悄悄留意著。 秋儀湊近赫連瑾耳邊,悄聲道:“皇上解禁淳王之前,除了見過東太后,就是太師。” 聽到太師兩個字,赫連瑾抑制不住內心翻湧的急怒,冷然一笑。 溫暖和煦的陽光照在身上,心中說不出的寒冷,咬著牙說出兩個字:“難怪” 凌煜從來都不是輕率武斷的人,他之所以認定自己的家人為了籠絡淳王,讓玥兒和淳王私相授受,絕對和太師脫不了干係。 朱翹看著赫連瑾的表情,呆滯且遲疑的問道:“太師好歹也和娘娘是同族,不管平日怎樣,到這種大事上,他怎樣也該幫著自己人才是。” “自己人?”誰把你當自己人,歷史上存在過傀儡皇帝,自然也能存在傀儡皇后。 “他巴不得我家無人了,他正好可以掌控本宮。眼下他讓皇上猜忌輕看我父兄,他才會在皇上面前更得臉。他認為我的家人越是勢弱,我越要依附,甚至聽命他。” 朱翹一陣唏噓,正想說什麼,看到秋儀朝著她使眼色,這才發現太師正從不遠處走來,定然是來見皇上的。 即便是一品太師,先皇后的父親,見了當今皇后還是要行君臣之禮。 太師一開始只是作勢行禮,赫連瑾完全不攔著,冷眼看著,結結實實的受了他這一禮。 赫連瑾唇角含了一抹淡然的笑容,“太師這些日子以來為玥兒的事奔波操勞,實在是辛苦了。” 太師聽出了赫連瑾話裡的意思,沒有一絲驚慌。 依然微微笑著說道:“臣知道娘娘心裡不好受,不過請娘娘放心,只要有臣在,娘娘就永遠都是皇后,整個赫連家族會一直是皇后娘娘的仰仗。” 赫連瑾微微點頭,一邊從他身邊走過,一邊冷冷道:“本宮會讓你如願的。” 回到鳳儀宮,秋儀試探的問道:“娘娘晚膳想用些什麼?奴婢盯著小廚房做。” 這幾日都沒怎麼好好吃飯,又一番鬧騰下來,心裡的痛意和寒意糾葛著。 被人欺負成這樣了,她更應該清醒和振作起來,“你去弄一些清粥小菜,本宮要好好的吃些東西。” 秋儀欣喜的應了一聲,退了出去,朱翹也面帶笑意的一塊幫忙了。 赫連瑾屏退了宮女和內監,只留雲初在身邊。 雲初咬著牙,臉上滿是氣憤難平的恨意:“皇上這樣對娘娘,實在配不上娘娘。” 赫連瑾聞言怔了怔,自從被選上皇后之後,所有人都覺得,被皇上看上成為皇后,那可是高攀到天上去了。 她無奈的笑笑:“本宮第一次聽人說,皇上配不上本宮,別人都說我一個小官家的女兒居然能當上皇后,不知道是多少輩子修來的福氣。” 雲初撇撇嘴,語氣堅定:“這話不對,娘娘配的上天底下最好的兒郎。” “在所有女子眼裡,皇上不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嗎?” “可是在娘娘眼裡不是。”雲初實話實說,“皇上坐擁天下又如何,讓娘娘當皇后又如何,他喜歡娘娘的時候將娘娘捧著,一到大事上,娘娘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雲初說的她一直都知道,即便被這麼赤裸裸的說出來,赫連瑾也沒有感到心酸,只因她早就知道,對他從未有過多少期待。 所以他的態度,根本就不會傷到自己。 他一直都知道,他是皇帝,卻不是自己的夫君。 他所做所想,站在皇帝的立場毫無錯處。 他錯就錯在,平日纏著自己一副痴男的模樣,遇事還總是以皇帝自居。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