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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平時還坐不滿呢!我上大學那會兒,每次開學和散學,最怕就是坐火車。”

林易渺問:“有那麼可怕嗎?大不了坐地上,讓衣服髒點。”

梁芝潔說:“那時,城裡不通高速公路,機場也沒建成,能坐火車的地板上就是很幸福的事了。你想啊,火車從一座大城市開往另一座大城市,利音只是中途一站,而且一兩天就那麼一趟,出差的、做生意的、打工的、求學的,一路上的各個城市都只能坐這趟車,比擠公交車還擠,座位下、衛生間都擠滿了人。有一次,我從門口擠不上去,只好從窗子上爬上去,在那桌上站得雙腿發麻,因為桌上還站了一個。還有一次,我擠在人群中,雙腳沒落地就夾到了終點站。”

林易渺聽傻了:“吃喝拉撒怎麼辦?”

梁芝潔說:“不吃不喝才好,不然只有站著拉撒了。那時,誰還能講究那麼多啊!能擠上火車都算萬幸了。”

林易渺想起父母當年外出打工時坐火車的經歷,人間地獄一般,說:“我父母以前外出打工有時坐長途車,有時為了節省路費幾年不回家。”

梁芝潔說:“是的,那樣的苦真的不堪回首!現在列車提了速,也增加了很多班次,大家總算解放了。不過,我每次坐火車都會想起當年的情景。”

林易渺抱住她的肩,說:“我不知道你不愛坐火車。下次,能坐飛機就不讓你坐火車。”

梁芝潔笑道:“和你在一起,我還希望火車開慢些了。”

林易渺說:“最啊,我也是這麼想。”

對面一位旅客用攜帶的膝上型電腦打著遊戲,似乎因網速太慢倒扣了很多分,有些惱,就合上筆記本靠在一邊聽起MP3來。

林易渺就借來筆記本,在網上尋找著招聘資訊,他想在最短的時間內為她找到一個穩定的工作,讓她先安好身,然後自己勤工儉學,這樣他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梁芝潔靜靜地注視著在網上為自己忙碌的林易渺,泛起甜甜的漣漪。在林易渺面前和在馮丹煌面前,她的感覺已經不一樣了。在林易渺身邊她始終被深深吸引著、痴迷著並快樂著,他們的心靠得那樣近那樣近,即使相隔萬里相對無言也那樣緊地牽掛;在馮丹煌身邊她總是感激著內疚著,那種似是而非的隔閡很薄,但終究抹不去,不能全心全身靠近。她想,那應該就是愛與喜歡的微小距離吧,即使只差那麼一點一點,只要愛的一聲召喚,喜歡也就讓了步。

林易渺無所畏懼的果敢再一次打動了她。她責怪他不理性,他說他不要理性,只要真實。為了那樣的真實,他回來了,她徘徊的心又倒在了他這邊,決計最後一拼,去尋找內心渴望的未來。她橫下了心,瞞著已經去了國外出差的男友踏上了這班去北京的火車。

梁芝潔想著自己這趟不可思議也不道義的出行有些惶恐。看了看四周,沒有注意他們,不禁對正在瀏覽網頁的林易渺輕聲說:“我成了古代私奔的傻女子,是不是很可笑?”

林易渺一心想帶她離開利音,說是把她搶到北京去他也承認,卻沒有想到私奔這一層。他轉過頭看著她笑道:“私奔?真難聽!應該叫……叫,逃婚。嗯,這個詞也難聽……這都是古代發明的詞,過時了。我另選一個詞,叫追隨。你追隨著我,我追隨著你,不離不棄。”

梁芝潔勉強笑了一下,低下頭憂鬱地說:“別人才不那麼看,不知道我們會有什麼樣的結局。”

“不管別人,他們不會理解的。我們都能自食其力,結局不會差。”林易渺又問,“你真的沒告訴他你已經走了嗎?”

梁芝潔知道他在關心馮丹煌的感受,說:“沒有,他去國外出差了。”

林易渺說:“真的嗎?真是太好了,這是上天在照顧他們,給了我們這麼好的離開機會,可以讓你走得從容一點,沒那麼多的顧慮和羈絆。”

梁芝潔說:“我不知道怎麼告訴他。”

林易渺說:“你應該實話告訴他,你不愛他,讓他離開你。你不應該欺騙他。”

梁芝潔說:“我說不出口,我無法想像他失望的樣子。他經常開車,萬一分了心有什麼閃失怎麼辦?他一有心事就會酗酒,那時怎麼辦?”

林易渺說:“那,等段時間再告訴他吧。反正,遲早也要告訴他的。”

梁芝潔說:“有的話好難出口。”

林易渺笑道:“你那封電子郵件不是對我都說得出口嗎?為什麼不能對他說出口?”

梁芝潔反問道:“你看了那樣的信是什麼感受?他也會是同樣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