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寧文勝笑道:“樹挪死,人挪活啊!成都做不走,就是讓你來上海啊!別怕,過來吧,我這裡差人手,你來幫我算了。”
林易渺心想寧文勝還是在校大學生,會差什麼人手?疑惑地問:“我能幫你做什麼?”
“這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你過來就知道了,不會我教你。”寧文勝說,見林易渺沒有回話,又說,“你是過來,還是不過來?你給我個話啊!”
林易渺一聽還需要教自己,不知道那會是些什麼樣的事,但他別無選擇,答道:“我過來吧。我在這裡真的沒法呆了。”
“知道,如果你能呆下去,哪會想到我啊!”寧文勝說,他見林易渺又不說話了,嘻嘻一笑說,“渺兒,我沒怪你。我也知道,不到萬不得已,打死你也不會麻煩我。既然找到我了,說明你還當我是好兄弟。過來吧,你總不聽我的,這回就聽我的。”
林易渺“嗯”了一聲說:“勝,我明天就坐火車過來。”
寧文勝說:“好吧,到時我來接你。”
這晚林易渺透過醫院的值班電話找到了父親,說了去上海的打算。父親說“去吧,你在這兒,這兒就難得安寧”,並告訴他木家敏仍在醫院等著他,天亮後就準備送爺爺回利音老家,讓大家有個清靜。
林易渺按計劃搭上了去上海的列車,硬座上的他在一天兩夜的行程裡想得最多的不再是愛過和恨過的人,而是讓他一敗塗地的股市。那些用心研究過的K線圖並沒有像他分析的那樣越走越好,而是走到了歧途。面對一天天的虧損,他沒有止損的決心,以為它會反彈回去,結果越套越牢被打入了十八層地獄,辛辛苦苦積攢的錢在幻想與等待中化為了泡影,慷慨地落入了不知是誰的口袋。他不太明白自己精心選中的藍籌股績優股潛力股為什麼和垃圾股是同樣的走勢,甚至比有些垃圾股還跌得慘;即使馬失前蹄,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選中的每匹馬都失了蹄栽到了陰溝裡,全軍覆滅。股民們在網上用著最惡毒的語言大罵著這次暴跌,他也想大罵,但不知道該罵誰,也許該罵自己。早先他曾讀過幾篇證券分析師的文章,預言了這次暴跌,但這些消極預言被更多的積極看好後市之聲給淹沒了,微小羸弱,他也就以為前途樂觀,哪知壞事比好事更容易成真。他自認為是個不會後悔的人,在股市面前,他不知有了多少次後悔,口頭不後悔心裡也悔著,今天不後悔過些天也會後悔。選擇的路越多,後悔的理由也就越多。
前年去拉薩,沒有珍惜黃麥麥,斷送了她;去年來成都,不該開戶炒股,困難時更不該向歐迪求助;這次去上海,不能再做後悔的事了……林易渺望著窗外遠去的風景,暮色般迷茫,他迷茫了這麼久,徹底討厭這種狀態了。
臨近晚飯時間,列車員剛口若懸河地推銷了一種不臭腳的襪子,十元三雙,很便宜,買的人極少。隨即又有一位列車員推著餐車過來了,過問的人也很少。林易渺不想吃帶來的泡麵,就問盒飯,十元一盒。他只得吃泡麵,十元可以吃三盒。
第90章 偶逢
林易渺在上海火車站出口看到了寧文勝,他搖著紅黃藍綠小彩旗,在擁擠的人群中很是搶眼。小彩旗是他們約定的標誌。
寧文勝身穿黑白相間的運動裝不改從前運動員氣質,他時戴時取的金絲眼鏡和名躁一時的青春痘已消失無蹤,雖略有顯胖卻更帥氣精神。一年多未見面,林易渺見寧文勝笑著迎了上來,沒有絲毫的生疏,只有故友重逢的親切,不由自主上前抱住了他,如同汪洋大海里的小船找到了可以靠岸的小島,說道:“勝,你要救我!”
“渺兒,你終於來了!我就不用再擔心了。”寧文勝看著一臉落魄的林易渺,拍拍他的背安慰道。然後幫他提過行李箱,笑道:“來了就好,彆著急,還是那句老話——會有辦法的!”
林易渺急不可待地說:“我究竟幫你做什麼事?你就別賣關子了。”
寧文勝說:“回去就知道了,急什麼呢?有你的事做。你呀,早該聽我的,不在北京,就來上海。”
林易渺一聽有事可做心裡就踏實了一半,至少不會在這邊白混。他和寧文勝繞開人群向南廣場外走去,問道:“我這去哪兒?”
寧文勝說:“去我的出租房,假期我沒住校。先到前面找輛計程車,再轉地鐵。人太多,火車站裡的計程車太擠,外面好找點。”
林易渺一聽他有學生公寓不住卻住出租房,就問:“你在打工了?”
“算是吧,我那閔行校區想著就窩火,離城那麼遠。”寧文勝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