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鬆開她。“你在哭?”
是,她是在哭,又怎樣?
恩彤凝望眼前的男人,連日來苦苦壓抑住的哀怨,因他纏綿又激情的一吻,終於關不住了。
“你憑什麼這樣吻我?你把我當成你那些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朋友嗎?”
“我……”鍾雅倫悵惘,連自己也不明白哪來的衝動強吻她。
“你不是說,我只是看護嗎?為什麼你要對一個看護做這種事?你一點也不懂得尊重女人嗎?你以為我們都是任你玩弄的花瓶?”她又羞又窘,又是嗔惱。
“我不是這意思。”他慌了。
“我只是關心你而已,為什麼你要說那麼傷人的話?我知道我厚臉皮,不該自以為是你的朋友,我算什麼?只是個平庸的女人,是你花錢請來的看護——”
“別說了。”她每說一句,他便覺神經緊繃一分,不禁開口求饒。“是我的錯,我跟你道歉。”
“你幹麼要跟我道歉?”她酸楚地哽咽。“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莫名其妙!”
是她自作多情,傻傻地掏出一顆心,活該要受傷。
“恩彤……”
他急切地想捧起她臉頰,她卻撇過頭,躲開他。
“你幹麼要跟我道歉?是我自己惹你生氣,我本來也想辭職的——”
“什麼?!你要辭職?”這麼說她真的想過離開他?鍾雅倫慌了手腳。“你不能辭職!我不準!”話一出口,他便想咬下自己的舌頭。
明明是想挽留她,為何聽起來像是粗魯的命令?
“為什麼不準?”恩彤伸手抹乾矇矓淚眼。“我走了,你才能找個更專業的看護——”
“我不准你走!”他只是這麼一句。
憑什麼不準?他以為他是誰?她如果真想走,誰也攔不住她,只怪她自己優柔寡斷,想辭職,又捨不得他,怕下一個看護對他不好,怕那人不夠細心體貼,或者忍受不了他的壞脾氣。
她怕他一個人孤單無助,又不肯對任何人低聲下氣,沒有誰比她更瞭解他的高傲與脆弱。
可他根本不屑,不屑她的關懷,不屑她一番心意。
好委屈。恩彤顫抖地咬唇,本來還能夠假裝堅強不在乎的,本來以為自己能夠瀟灑地與他劃清界線,不再放入多餘的情感,但他這麼一開口說抱歉,她反而覺得好酸、好痛、好委屈——
好想放聲大哭。
可是她不能,會嚇著他的,而且她也從不是那種會拿眼淚當武器的女人,她不會扮柔弱,雖然她從小看著妹妹哭著笑著對父親撒嬌,對男人耍賴,可是她學不來,真的學不來。
她倉皇地推開他,怕自己在他面前崩潰,急急地轉身想逃,迷濛的視野卻讓她一時大意,撞上桌角。
她痛得驚呼,他聽見了,猜到她撞傷自己,心跳乍停,驚恐地將她拉回自己懷裡。
“你該不會撞到了吧?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