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277;835裡的一些條目讓楊景行練習,用了一個多小時就宣佈楊景行的這一難度級別算基本透過了。
但是,練習曲不是目的。就像游泳運動員也會跑步一樣,跑步只是為了游泳服務。練習曲也只是為了音樂服務。所以李迎珍叮囑楊景行永遠不要停止對基礎的練習。
李迎珍讓楊景行開始彈奏曲子的時候,張楚佳已經給下面的孩子們上完課,跑上來看熱鬧。聽楊景行彈完《牧童短笛》後,她樂了:“不打電話不行啊!”
李迎珍也很不滿意,質問楊景行:“你剛剛的靈性呢?”
胡以晴有點心虛的解釋:“這個他還沒練過。”
也是哦,李迎珍就叫張楚佳來彈,她在旁邊給楊景行講一下要點,各段落應該注意的感情啊什麼的。
到底是研究生了,這樣小兒科的曲子張楚佳是信手拈來,邊彈還邊看楊景行,尤其在那些歡快的節奏上。真的挺沒風度,你跟一個剛學琴半個月的人炫耀什麼。
然後楊景行再彈一遍,李迎珍還是不滿意:“你只是在模仿……在下面彈的時候,我能感覺到你自己理解和感情,演奏其實也是一個再創造的過程,如果都是千篇一律,這個世界就只需要留聲機了。”
又被批評了,楊景行得加緊練習。可感情這東西不是光靠練就能出來的嗎,好幾遍後,楊景行的彈奏幾乎就是張楚佳的翻版了,可李迎珍還是沒找到聽《致愛麗絲》的那種喜悅,但是也不能怎麼批評楊景行了。
接下來又是基礎練習,開始預習849了。李迎珍選了一些有針對性的條目讓楊景行先彈,然後她再指出不足,當然也有少數地方滿意,要楊景行保持。
這課就一直這麼上,到六點的時候李迎珍接到電話了才吃驚:“這麼晚了……你們別管我了,我和學生一起吃。”談後問楊景行:“你們之前說去哪裡吃飯的?”
於是今天的晚飯四個人一起吃。李迎珍的車是輛白色豐田,她讓張楚佳開,她自己好和楊景行說話。沒談鋼琴,就問楊景行有無兄弟姐妹啊,父母是幹什麼的之類的家常。
在飯店坐下後,張楚佳說要點好菜,還提醒楊景行:“我可都沒上過三小時的小課。”
楊景行不謝謝李迎珍,還頂嘴:“誰叫你已經那麼厲害。”
李迎珍和胡以晴聊天,問楊景行的樂理學得怎麼樣了,還叫胡以晴應該開始注意楊景行的寫作訓練了。當然,並不是要他寫出什麼好作品來,而是學會格式,起碼知道和聲是怎麼回事,然後起碼要知道一些基本動機的基本處理手法,給一個樂句,起碼要知道用最基礎的手法去豐滿它,那怕是公式化套路化的,起碼懂得旋律的前後呼應。
李迎珍還有點不放心:“沒問題吧?”
胡以晴想了一下點點頭:“應該沒問題。”
楊景行又開始發簡訊了。劉苗和夏雪說她們下次要聽《卡農》,楊景行就很有動力的說每週給她們彈一首新曲子。
吃完飯後,楊景行準備結賬,但是李迎珍用一個眼神就嚇住了他。姜到底是老的辣,楊景行都不敢說自己是個男人如何如何,讓李迎珍請了小輩們的客。
李迎珍又說明天是中秋節,她可能就沒空來看楊景行練習了,全權讓張楚佳負責,並佈置了任務。楊景行也厚臉皮的要給胡以晴放一天假,胡以晴答應了。張楚佳則叫楊景行明天準備好月餅再來見她。
地鐵上人蠻多,但不是很擠。張楚佳跟楊景行打聽尚浦是不是真的是貴族學校,學生是不是都是大老闆和大官的子女。
楊景行說:“明顯不是,你看我。”
張楚佳鄙視:“怕我宰你?”
楊景行說:“明顯不是,你看你。”
“怎麼?”
“一看就是心地善良。”
張楚佳嚴正反對:“這話你收回,我正考慮開始收學費呢。”
楊景行突然鬆開抓護手的右手,迅速放下握住了站在他右邊的一個年輕時髦的女孩子的左手,這隻有點溼冷的左手剛伸進他的褲兜。褲兜裡放著手機和錢包,鼓囊囊的。
女孩子長得不錯,慌亂的眼睛是明亮的,緊閉的嘴唇上的唇膏也是明亮的。她漲紅的臉上滿是委屈焦急,像是一個膽小的姑娘被非禮了卻不敢反抗。
楊景行鬆開了女孩子的手,摸出自己的手機,嘿嘿一笑:“想要我的號碼?直接問嘛,你這麼漂亮。”
世界上居然有如此不要臉之人!女孩子看了楊景行一眼,被噁心得轉身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