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和他在一起,我,不,許。”
田籮急了,淚掉得更兇。
他這一次,沒有給她遞紙巾。只是把車靠著路邊停下,轉過身來,很認真的看著她:“田籮,這些話,我只說一遍。”
“田籮,你一向很聰明。知道什麼時候,該犧牲什麼。”
皺了皺眉:“你不是挺骨氣麼,我怎麼逼你,你都沒哭。這會要為了別人,倒捨不得了。”
伸手,很粗魯地抹掉她臉上的淚水:“別哭,就算你傷心,很傷心很傷心,也不許在我面前,為了別人哭。”
尤殿坐得筆直,眼睛直望到她的心底。
“我不管,是不是你主動追求他。我也不在乎,你到底有多想和他在一起。我更不想知道,在我放你自由的日子,你到底都幹了什麼。”
“我只是,從今天開始,不想要再看到,他抱著你的樣子。不想要再聽到,他叫你的名字。”
“也不許,你再提起他。包括,有他的回憶和過去。”他說得很認真:“因為,這樣,會讓我後悔。”
“你就是個保姆,跟其他所有的保姆一樣,沒有什麼特別。”
“所以,田籮,你知道,哪些是必須捨去的,哪些,是必須付出的。”
“這不是個選擇題,你沒得選擇。你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你只能,繼續留在我身邊,繼續當我的保姆。”
“除非……”搖了搖頭,看著她笑了:“沒有除非。田家的女兒,家教嚴謹為人圓融,在你身上,不會有除非。”
尤殿彎下身,伸長手跨過她,開啟了她那一邊的車門:“現在,我給你7天,去跟你心愛的人道別。”
說這句話的時候,尤殿貼得田籮很近。近到,田籮甚至能感覺到他微微顫抖的呼吸。
田籮覺得心臟像被人用力掐著,透不過氣,痛不欲生。張了張口,想要說點什麼,卻被尤殿推下了車:“下車吧。”
一頓,深深吸了口氣。
“反正,我只是,‘爸爸上司的孩子。’”他學她的語氣。
黑色奧迪只用了不到1秒,就消失在她的視線之外。田籮卻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依然沒能站起來。
7天,得是身為主子的尤殿,對她多大的寬容呵!
他很生氣,甚至氣到,毫不吝嗇地一遍一遍提醒她,她不過,就是個保姆。
完全不顧及她的感受,也絲毫不需要在乎她的反應。連哭,都是多餘的。
這就是真真正正的太子黨了。很清楚自己手裡的武器,更瞭解敵人身上的弱點。
總是能找到一種最有效的方式,用敵人最痛的方式,千刀萬剮,毫不留情。
尤殿,為了留住她,倒是頗費了點心神呢。田籮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甚至逼得他自己,都忍不住地痛了。
尤殿的身邊,向來是不缺人的。多她少她,又何須如此介懷?甚至到必須得用威脅,來達到對付她的目的。卻從沒給她機會,告訴他,他,決不僅僅,是“爸爸上司的孩子”。從來都不是。
媽媽希望她能更幸福;她希望尤殿能很幸福。
怎麼辦?莫小白,好不容易,才真正看懂了你的心。
怎麼辦?莫小白,真的,不能再跟你在一起了。
不然,大家,都會變得不幸福。
(31)
田籮在人生算不得輝煌的25年裡,幾乎所有認識她的人,對她的評價,都脫不了大方得體四個字。即便後頭再附加諸如漂亮、聰明、能力強等等的詞彙,也都只是跟在大方得體後頭。大家所認識的田籮,似乎總是在最恰當的時候,做最恰當的選擇。她從來就是一個很容易發光的人物,卻總是恰如其分的韜光養晦,例如念高中的時候,田籮代表學校參加過無數的這樣那樣的比賽,領過無數的這樣那樣的獎項,獨獨是從未加入過辯論賽。又例如念大學的時候,田籮大一就入了學生會當幹事,負責著這樣那樣決策性的工作,獨獨是從未想過要當會長。所以,在所有人的心目中,她是一個,值得景仰且絕不會在人生道路上有任何偏差的人物。甚至田籮自己,也從未想過,會有任何事,足以影響她的循規蹈矩。
就連週一跟美方尖端科技集團的代表團開聯席會議,尤子傑竟然坐在美方代表的首席列位上衝她意味深長地笑,她都依然能夠鎮定自若地把檔案遞過去,回以大方得體的微笑。
會議進行得很順利,田籮所在的企業,以幾近天價的價格,歷時1年,終於談下了對方的一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