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這緊要關頭棄權了,也許此生再也不會有第二次。就是這一股力量,在驅使著他。
他在此時就像是一根熊熊而燃的蠟燭,夜以繼日的燒著。現在,他的字典裡是找不 到疲倦兩個字的。
每刷掉一張照片,他心中的希望便再燃起一分,因為這表示找到婉靈和詠芯的機率 ,又升高一層!
他把握了這五天來的每一分、每一秒,但是照片的輸送越來越少,而他卻仍未發現 一點蛛絲馬跡。
在忙碌不堪中,時間又匆匆流過兩天──
他不眠不休地埋守於照片堆裡,紅著雙眼奮力的找尋──但天不從人願,他的努力並未得到回報。
而亞倫所發出的最後一張是信函:
您所要的照片,我已經如數傳真過去了,但仍有某些特級及高階人員的資料不易察獲,且這些照片也嚴格管制一切的輸送方法。
所以,假使我得手後,也將是我親自帶回,請稍安勿躁!
亞倫
有了亞倫這一封信後,肅剛安心多了,證明即使在這堆照片中找不著,還有另外的可能。
但沒有!就是沒有!
縱然已知另有希望,但他仍舊害怕。
他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萬一在亞倫帶回的資料中仍查尋不到,萬一他的妻女已不在此工作,萬一……。有 太多太多可能發生的意外了,他就是不願去想也由不得他。
在所有的照片都幾乎被他翻爛後,他疲憊的坐在沙發上,兩手恍惚的抓著頭髮。
難道是上天在懲罰他嗎?懲罰他一切的作為?懲罰他在二十年前努力的經營?沒錯 ,他的生意不是好行為,但世上有多少人犯跟他相同的錯誤,為何唯獨他一人接受懲罰 ?只有他受到妻女流散的痛苦!而許多同業卻可以坐享名利雙收、無擔無憂的生活,難 道這就是所謂的公平嗎?
現在除了等待亞倫的訊息,別無他法。
她明知在別人面前用力摔上門是極不禮貌的事,但狄克似乎很能使她的行為失去常 態。
在甩上門後,她由簾縫中得知他並未立刻開著車子就走,顯示他是關心她的。為此 ,一陣不可言喻的溫暖湧上她的心頭。
在今天早上之前,她未曾意識到她對狄克的感情,只知道自己為了一股不知名的驅 使而在乎他。直到今晨的深思之後,才明白那股莫名的驅使──雖然她從未對別人動過 這種情感,但她能非常確定,這是愛!也許是基於本能的感覺吧!
如果把這種感情告訴狄克,他會有什麼反應?是接受,抑或諷刺?而他似乎很能以 激她為樂。
她並不否認自己也許對狄克有所吸引,但只是暫時吧?也許他當她是工作夥伴,在 一起是不得已的事。他輕視女人,否決女人一切優點,這是他自小就持著的觀念。
鈴鈴作響的電話打斷了她的思緒,她衝到小巧的電話邊──
“喂,我是葉秋晨。”
“秋晨,我是奶媽。上帝保佑,幸好你回到家了。”
“嗯?”她不解。
“半小時前,我打了通電話給你,可是你不在;其後的二十分鐘、十分鐘前,我都 又掛了電話給你,可是仍沒人接聽,我一直在擔心哩!”
“放心吧,奶媽。我這不是好端端的在和你說話嗎?”
“嗯,是沒錯,但在確定你安全之前我仍放不下心啊!”
“我這麼大了,可以照顧自己。”
“才二十一歲而已,有很多事是你不能預料的。不要說二十歲,連四十歲都還算是 不成熟呢!”
“我知道,我知道的,奶媽。”她安撫她。
“好啦!塬諒我人老喜歡嘮叨。”
“不會的,奶媽,我一直希望有人能好好關心我。”
“秋晨,”她的聲調有著無限的關懷,“從這裡到你家,以普通車程是四十分鐘吧 ?”
“對啊!”
“可是你卻遲了三十五分才到家。狄克送你回去後,你是否又出門?”
“有……沒有。”她本想說謊,但良心不准許。
“沒有?”她聽得出秋晨的語氣是遲疑的,“那為何遲了那麼久?半個多小時並非 短暫的時間。”
“唔……”她吞吞吐吐的不肯說。
“說啊!”
“狄克和我……我們去看星星!”她感謝是在電話中對話,否則她紅透的臉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