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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等待著,焦急而幸福地等待著……三月初的一天。楠竹山村譚世名家宅。譚世名的弟弟、妹妹正在家宅門前玩耍,兩個身穿灰藍色軍服的軍人出現在他們面前。軍官模樣的軍人問:“小朋友,這是譚世名家嗎?”

弟弟、妹妹驚愕地齊聲回答:“是!”那人又說:“請傳話,我們是找譚世名的!”弟弟、妹妹高聲喊道:“爸爸!來客人了!”譚世名的父親在屋裡應了聲:“好!馬上來!”譚世名的父親從屋裡迎了出來。一看是兩名身著“中山服”式灰藍色軍裝的,頭戴綴有“青天白日”帽徽的大簷帽,繫著牛皮腰帶,打著綁腿,威武中帶有瀟灑。父親一看,便知是國民革命軍的人。

可軍人為何來找世名?老人困惑而驚奇。但是,既然是找兒子的客人,又不得不熱情接待。原來,這兩名軍人正是陳賡從武漢派來招兵、順道接譚世名去武漢的。陳賡上次信上說:“不幾天,將有兩軍人前來家鄉招募,順便接世名來漢投筆從戎!望候!”這兩名軍人就是陳賡信上所提的那兩位軍人。

一名軍官姓鄒,另一人是侍從。賓主落坐。老伴端來了茶水。譚潤區打破沉默問道:“官長,尊姓?”軍官模樣的軍人回答:“不敢,姓鄒。”譚潤區又問道:“請問官長,找我兒子世名何事?”那軍官回答道:“鄙人奉命來湖南招募,陳官長要我來接護妹夫譚公子赴漢口。”一切全明白了。譚潤區忍住滿腹怒火,把兒子譚世名從學校叫了回來,接待客人,安排食宿。次日,國民革命軍的兩位軍人先去湘鄉縣城。他們約定:轉回來接世名到省城長沙,然後同赴武漢。並說:“這是陳官長給我下達的命令,完不成任務不準回營。”

送走了客人,譚潤區家裡鬧翻了。秋葵為丈夫準備行裝等待起程。譚潤區訓斥:“拋棄列祖列宗,骨頭要往外鄉扔!”世名不管父親說什麼,就是默不作聲。他主意已定:無論如何,即便與家裡鬧翻了,這次也要走出家門去鬧革命!二都柳樹鋪。譚潤區火冒三丈,跑到了親家陳紹純家,準備拿親家試問。他指責陳紹純,說是他的兒子陳賡把他的長子“勾引”走的。

陳紹純知道親家的脾氣,也不與他分辯,而是心平氣和、不慌不忙地接待了他。陳紹純先是讓坐端茶,然後讓老伴做了幾個菜,拿來一壺酒,親家倆說長道短地斟起酒來。起初,譚潤區還是氣呼呼的,無理找三分,對陳紹純說:“你的兒子不爭氣,沒出息,不安分守己在家做學問,當了兵。今天你的女婿教書好好的,你的兒子偏要把他‘勾引’走,去當兵送死!何等用心?良心何在?”陳紹純平靜他說:“潤區兄'奇·書·網…整。理'提。供',先喝酒,慢慢說,別急!別急!”“喝!”親家倆又對幹了一杯酒。酒過三巡,陳紹純開口了。“潤區兄,話可不能那麼說。世名出走之事不在今日。在咱兄弟攀親之前,孩子們從小時起,就紮下了根基。他們這一代人,不像我們這一代受封建殖民地思想的愚弄,遵從舊禮教,不敢反朝廷。他們的思想時刻都在變化。他們在覺醒,他們不甘心國人受外國侵略者的欺凌,也不忍心再受皇帝朝廷勢力的壓榨,所以,想去拼搏一番。我說潤區兄,不知你想開想不開?我是想開了,就讓他們闖去吧!當然,也有風風雨雨的危險時候,而潤區兄就是把兒子硬留在身邊,在這動盪變化的亂世年月,你能管保兒子不受一點傷害?”經陳紹純這麼一開導,譚潤區的頭腦真的有點開竅了。譚潤區的火氣消了,暗想:親家的話,有點道理。然而,譚潤區還是堅持說:“紹純弟,你怎麼還不瞭解我父子斷腸的心情呢?”陳紹純又不厭其煩地解釋說:“潤區兄,世名走,不是先走這麼一個嗎?你看我已經走了幾個?長子陳賡走了,老二、老三也走了,連他們的妻子、我的兩個兒媳,也都在外頭東奔西跑、走南闖北。他們身下帶有一群年歲小的,你有四、五個,我還有三、四個。你一個個都去管、都去攔,哪能操勞得了?”陳紹純停了一下用眼瞟了他一下接著說:“至於這次世名走,與陳賡有關係,這我也承認。但也要看到世名這孩子也有個人的理想與追求。讓他去闖一闖,說不定比你把他關在家裡還能出息。再說,陳賡和世名,他們是小時的同學和朋友,親如同胞兄弟,現在又是妻兄與妹夫的關係,陳賡接他出去共事,潤區兄還有什麼下放心的?”親家的一席話,使譚潤區口服心服了。陳紹純舉起酒杯說道:“潤區兄,把這最後一杯酒乾了!”譚潤區應道:“乾杯!”一場軒然大波就這樣被陳紹純平息了。當譚潤區返回楠竹山村時,心中的怒氣已經煙消雲散了。只是一心一意準備著酒菜,為即將遠遊的兒子送行。一切準備就緒,譚世名來到了湘鄉縣教育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