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序之後,三座門軍委辦公廳會議室裡舉行的9 月中央軍委擴大會議開始了。總政治部主任譚政作完報告後,總政治部的另一個負責同志卻作了一個調子與譚政完全相反的報告。譚政的報告,是林彪指定要的。後來的修改稿,林彪也是看過的。總政另一負責同志的報告,也是林彪授意的,其基本精神是林彪的。譚政聽著這位負責同志的發言,越聽越覺得味不對。按著一般常規,這位同志的發言應該和自己打個招呼,然而,事前他卻一無所知。
他哪裡知道這正是林彪一手安排的。這位同志也覺得這種作法不妥,但林彪的旨意又怎能違抗?聽著聽著,譚政聞到了味道,他似乎覺察到,這次軍委擴大會議是專門朝著他譚政來的。事情果然被譚政猜中了。譚政與那個負責同志兩個內容、調子完全不同的報告,在與會者那裡引起了軒然大波:一些看風使舵的人,便開始在會上會下活動,肆意散佈對譚政不利的言論。
也有人在會上向譚政發難了,把譚政的報告當成“黑靶子”重點批判。
林彪也公開表演了,要譚政“對所犯錯誤作出檢討!”並說譚政是“糊塗觀念”,“教條主義”。接著,譚政受到圍攻,大會小會“連續作戰”。“反對新軍委領導”,“反對毛澤東思想”,“反黨、反毛主席”,“一貫右傾”等,各種帽子鋪天蓋地向譚政壓來。譚政毫無提防,倉促“應戰”,結果是被動挨打。會議主題變成了揭發批判譚政的“錯誤”。譚政遭難了!譚政陷入極度痛苦與壓抑之中。譚政不知自己究竟犯了什麼錯誤。他氣憤而不解地問:“要我檢討什麼呢?工作上的不同意見,就說是反對新軍委領導,反對毛澤東思想,是反黨、反毛主席,我想不通。說我主持總政治部工作期間政治上一貫右傾,歷次政治運動常常拒不執行中央和毛主席的指示。這些意見,我回想了一下,都不符合事實嘛!”譚政還辯解說:事實上,關於軍隊政治工作的重大決策,件件都是經過毛主席批准的。羅榮桓、陳毅同志主持、我參加制定、修改的全軍政治工作條例,關於部隊幹部政治理論教育大綱,還有文化教育十年規劃和新時期軍隊政治工作其他幾個方面的工作,都報告過毛主席,有的,主席還作了批示。這些,怎麼倒成了反對毛主席的東西?還有,說我在軍隊正規化、現代化的建設中堅決執行了彭德懷的資產階級軍事路線,在人和技術的關係上只強調技術作用,不講人的因素第一,所提意見,都是片面的,我怎麼能人云亦云去作檢討!“然而,譚政的這些說明、申辯和解釋,換來的只是一句話、一根大棒:”譚政的態度很不老實!“此時,又有人出來”秋後算帳“了。有人說:”1944年,你譚政在西北局高幹會議上作的《關於軍隊政治工作問題的報告》,是經過毛主席幾次修改後形成的。這是毛主席的著作,可卻用你的名字發表,你撈了多少政治資本?“聽到此話,譚政己忍無可忍,他站起來激憤他說道:”這個報告是我起草的,也是毛主席修改的,中央書記處討論透過的。後來在大會上宣讀和在報上發表用我的名義,都是中央開會定下來的,我就是用我的名義發表,也是發表不了哇!“”這才是你的真實想法,你就是想借此撈政治資本!你還不承認!“對方大聲訓斥道。有人說:”你譚政在‘八大’《建軍新階段中政治工作的若干問題》的發言,是明目張膽地執行彭德懷的資產階級軍事路線,是反對毛澤東思想的‘鐵證’。“
有人說:“總政內部有個圈圈,你譚政和組織部長劉其人,宣傳部長姜思毅,秘書長白文華,解放軍報總編輯歐陽文組成了一個反黨集團!必須交待你們的反黨綱領!總政己到獨立王國的邊緣。”譚政一一辯解著,申訴著,解釋著、鬥爭著……他,一位叱吒風雲、轉戰一生的共和國將軍,他疲倦了,他被整的神魂顛倒,矇頭轉向,疲憊不堪……(霸氣 書庫 |。。)
10月20日,會議在一一認定上述種種對譚政的誣衊、指責,透過了《關於加強軍隊政治思想工作的決議》和《關於譚政同志錯誤的決議》後閉幕。然而,問題並未結束。根據軍委擴大會議《關於譚政同志錯誤的決議》中“希望譚政同志在今後總政治部機關整風中,進一步地進行檢查”的規定,在總政黨委擴大會議上,還要對譚政等人繼續“揭發批判”。對譚政等人的政治迫害,並未就此罷手。
1960年10月25日。北京某地。總政黨委擴大會議。金秋已過,天氣漸冷,在北京某地召開的以整譚政為宗旨的總政黨委擴大會議,也如同自然氣候一樣,在冷酷寒意中一天冷似一天地在激烈進行。會議馬拉松式地從10月25日,開到次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