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非但已知門戶所在,更已暗中打定了攻陣的方略,向眾師弟呼嘁一聲“闖”!當先飛人兩儀星羅陣中。
他身形高拔三丈,目光瞥處,發現足下柳林,全係數尺長的柳枝,也看到了異丐米天成和聖僧天覺。
聶承天殘眉一挑,嘿嘿兩聲,視準一處落腳地方,斜投而下,仍恐中伏,手中寶劍一順,方始縱落。足尖微沾實地,按適才看準的異丐聖僧坐處方向,繼之騰起,寶劍順翻,划起一道寒閃,這次縱得更高。
可是當他身在空中,再次注目時,不禁心膽突地一抖,適才明明看清,異丐和聖僧在正南方十丈左右,豈料此次飛臨空中,竟然發現對方仍然是在十丈以外,方向卻未變更,驚凜詫異之下,身形已二次投落,正欲第三次騰身縱起,腦海驀地掠過一個念頭,使他不得不停了下來。
原來他記起了另外的五個師弟、自己曾經嚴囑他等,緊隨身後,不得單獨行動,怎地適才二次騰身之後未見一人?
猶豫之下,不禁向前微挪了兩步,意在找尋五個師弟,豈料面前已非剛剛的樣子,柳林已失,巨石攔路!
聶承天牽不遲疑,手中劍立即向後方一甩,身形倏地轉了過去,果如自己所料,背後也是巨石高矗!
他冷哼一聲,霍地一個“鷂鷹攢天”,全身筆直的高拔縱起,迎面巨石,倏忽急降,哪裡有什麼矗天石峰,仍然像剛才一樣,地上遍插柳枝,這次他並不下降,早已打定了個自認為是好的主意。
左掌凌虛下甩,身形又高升丈餘,立即左顧右盼,卻仍不見五個師弟的蹤影,他雖深知眾師弟最多被困陣中,不致於被獲遭擒,但卻難忍心中的恨怒,身形斜落,竟施展開“九幽劍法”,橫掃遭地的柳枝!
詎料由空下襲,明明看到的遭地柳枝!當寶劍斬削之時,竟成子虛,一個收招不住,已降落平地。大怒之下,聶承天再不多想,只要有攔路的阻礙,不論山石樹木,全用一身內勁,貫於劍鋒之上橫豎地砍掃。
眼前百物,竟成精怪,無劈不空,無劍不虛,他卻越發火怒難耐,一聲怪叫,左手施展十成勁力向前推去!這一掌乃聶承火平生勁力所聚,氣勁無與倫比,不管“兩儀星羅”陣法有多妙,柳枝石塊既系死物,怎抵得住這種無上陰寒內掌之一擊,立即有兩處柳枝被掃捲起來,露出了門戶空隙。
按說此時聶承天應當沉靜下來,仔細注目已露破綻的地方,然後破陣,但他卻不此圖,步走連環,劍交左手,右掌一縮,暴然揚發,又拍出凌厲無比的一掌,丈外一些柳枝,再次飛墜遠處。
聶承天獰笑聲聲,身形倏地向左拂出丈遠,接著拍出了第三掌!再轉復進,第四掌打出,這樣他一口氣發出十掌,四面已被他開出了一個三丈地方的空當,但他卻也累乏到達極點。
他將寶劍斜插地上,支援著自己的身軀,換力納氣,喘息著休息,耳邊驀地聽到,左方有了嘿哼聲音。
聶承天聽出這是四師弟安伯玉的聲音,劍尖力挺,一聲斷喝,身形斜起,直撲那傳來聲音的地方而去。不想落地之後,毫無所見,左拐右旋,只是歧路千條。
第三十九章 驚天動地
聶承天到了這般時候,方始恍然大悟,暗罵自己一聲瞎了眼,也走了心,米天成既是擺下這“兩儀星羅”陣式,那天覺和尚怎能不多出一臂之力。何來四弟的呼聲?只不過是和尚禪功的玄妙罷了。不過他雖已想得清楚,卻是無力和剛才一樣,連發內掌突破陣式了,除非能有容他喘息調養的時間。
計算入陣的時刻,發覺已經很久,始終不見花子與和尚露面,他不由再次咬牙生怒,用不著多想,自己適才被困之時,正是對方乘虛對自己下手的良機,始終不見花子與和尚,不問可知,他們是在對付自己那五個師弟,聶承天想到這裡,反而靜下心來,仔細地思考破陣良策。
突然他面上露出了詭譎的笑容,沉著地向四邊觀望,西南方的上空,有一片赤紅霞霧,他冷哼了一聲,又隔了片刻,再次瞥望那片紅霞,仍是西南方向,他不再遲疑,騰身直撲正西而去!
身形拔起,第三次瞥目紅霞,這次他面對正西,紅霞果在南方十丈以外,他一聲長嘯,霍地移轉身軀疾投而下。豈料就在聶承天投向紅霞地方的剎那,紅霞突然—分而二,一奔東方射飛而去,一奔正北飄飄無蹤!
聶承天知上大當,手中劍“撥草尋蛇”,在身前橫掃一週,腳踏實地之後,身形倏轉,哪知背後已有人喝道:
“當心肩頭,打!”
聶承天只聞人語,不見對方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