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說,暗中思索著前途的道路,將長壽老人指示的方位,很快的在腦梅中複習一遍。
他要在這條武林中人無法尋覓的幽秘路徑上,令假夢生震驚而敬佩,以便進谷之後,貫徹所要安排的要事。
假夢生是想到就做,已在追問行程,歐陽易指指方位,上下打量了假夢生一眼,才鄭重其事地說道:
“這條路極端難行而隱秘,說不定此時或有江湖朋友正在左近,因此只要展動身形,最好全力疾行……”
假夢生很不耐煩地淡然接話道:
“你自管施展全力,我跟得上。”
“好!如此咱們說走就走。”
歐陽易話聲未歇,人已騰拔而起,假夢生冷哼一聲,相隨而上,如影隨形,兩條黑影剎那間已飛射投向遠處而無蹤。適當此時,相隔“落日峰”三十里的地方,正有一條奇快無比的黑影,疾似電掣,凌虛飛馳而來。
身後約有箭遠,另有一條怪異的影子,縱躍奔飛隨追前面的黑影不捨,眨眼俱已轉越落日峰前。這一前一後的兩條黑影,僅在“翠碧嶂”頭略以停頓,既飛登“神鴉崖”上,直投古廢寺中。
古剎大殿外,兩條黑影相聚,前面那個黑影,向後面怪異的黑影一揮手,怪影一聲歡嘯,翻飛而去,這才看出竟是那隻熊狒。不問可知,如今停留在大殿外的這條黑影,是那自稱為長壽老人的禿胖白髯怪叟,歐陽子規了!他深夜疾馳未停,遠自百五十里地外前來,但卻不現絲毫喘息和勞累的樣子,雙目蘊含奇光,大步走向高塔。
他站立塔外仰頸插聲說道:
“珏兒可在塔上?”
塔中無人應聲,他來晚了。
歐陽子規雙眉微蹙,再次以真氣傳聲道:
“珏兒,你怎不應話?夢生回來沒有?”
依然寂無人聲,他嗯了一聲,閃身飛縱塔內。
此時塔內沉暗至極,歐陽子規卻似生具夜眼,大步走向塔梯後面,剎那聽到打火聲響,片刻已有燭光閃出。
原來在登臨第二層的塔梯後面,藏有火鐮火石和蠟燭,由此判斷,這座高塔,是歐陽子規常來的地方。
燭光照射牆上,他霍然看到了那“可敢再上一層樓”這七個炭字,怒哼一聲,頓足飛臨上層。
手執著的燭火,雖然突地飛高數丈,竟然毫不閃擺跳動,由此可知歐陽子規的功力,實已到達化境。
當他再次目睹第二層的炭字時候,竟頓足怒叱道:
“蠢笨的東西,我晚來了一步,事情必然要糟。”
這次他卻不再層層飛上,沖天一拔,中途微登,已縱上第五層塔樓,仰望第六層通路已封,恨聲說道:
“司徒雷,你真笨得嚇人,事必弄巧成拙!”
說著他不禁皺眉沉思起來,半晌方始長吁一聲,自言自語說道:
“此處封閉,非過九個對時不能自解,事已至此,沈珏娘師徒必然已循地下秘道前行,按日期算來,此時她師徒極可能已經到達不歸谷中。萬一不幸,困於谷中死處,叫老夫如何得安,說不得我只好儘快前往接應,但願上蒼佑她師徒,勿臨極險。”
歐陽子規話說到此處,雙目一蹬,怒容滿面,望之令人畏懼,霍地伸出右手指食,在被封死的塔樓口旁石牆之上,用絕頂的功力,寫了十四個大宇,然後吹熄燭火,長長地嘆息一聲!
他在嘆息聲中,雙足微挪,已自第五層塔梯的小窗中穿出,凌虛一聲長嘯,熊狒遠遠呼應,一人一獸飛馳向不歸谷中而去。
歐陽子規適才曾經想到過有件事情極不妥善,但沈珏娘之事最最要緊,其餘的只好放一步說了。
他所認為不妥的事情是,假夢生如今焉在?
歐陽子規料事如神,判斷從未有錯,以假夢生的功力說來,自別即行,到達古剎最早不出今日傍晚前後,自然,假夢生一定也發現了古塔牆上的炭字,進而發覺頂層被封,可是如今他到哪裡去了呢?
歐陽子規卻又怎能想到,假夢生和歐陽易竟在中逢相遇,根本沒進古剎,就雙雙遠趕不歸谷而去。
人定雖能勝天,但天算卻往往超乎人算,只因一念之失,一事之誤,遂引起了不歸谷中,一場出乎想象的奇變,後文自當詳細的交待。
如今且說歐陽易和假夢生,自絕徑秘道,趕奔不歸谷,真可以說是日夜兼程,食宿盡忘,只顧疾行。
第三天的中午時分,他倆已經渡過“苦水澗”,即將踏上“斷魂橋”,按照長壽老人歐陽子規所繪圖上指示,再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