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著說道:
“話是不惜,我要謝它卻也有道理。”
“反正水不退,咱們走不了,我很想聽聽高見。”
“恨它是因為引請我們至此,謝它卻是從它身上,我想起了個退水的辦法,並且我已經斷定不會失誤!”
“果能如此,及哮天願意改口也說聲謝字。”
章性初聞言一笑,隨即正色問道:
“自進入甬道之後,及兄可曾發覺兩壁有否其他洞穴和門戶?”
“門戶?我連個指頭肚般大的洞都沒看見過。”
“對了,那麼這頭巨鼠是從什麼地方鑽出來的呀?”
“這你可問錯了人啦,除掉那頭該死的老鼠之外,不會再有別人知道了,你問我,我還不知道問誰好呢。”
“小弟就因為想不通這一點,才有把握使水退去。”
及哮天聞言驚咦一聲說道:
“這可是天下最最新鮮的怪事,章兄說說我聽。”
章性初卻搖了搖頭,及哮天霎了霎眼,章性初再次搖頭,及哮天實在忍耐不住了,焦急地說道:
“我懂,你是不放心我,咱們這麼辦吧……”
“用不著這麼辦,那麼辦,辦法只有一個。”
“說說你的辦法我聽,能答應我自會答應。”
“能答應及兄你也要答應,不能也必須能,我才說出端倪,否則我卻寧願和及兄耗在這牛犄角上面。”
章性初此言方罷,及哮天皺著眉頭說道:
“我就知道你準在搗鬼,算我輸了,你說吧。”
“算輸不行,我要及兄答應我,坐在原處不動,直到水退卻之後,方才可以下來,否則……”
“好好好,我答應了。”
“及兄,大丈夫卻須出言守信?”
“這個你放心,我決不悔改就是!”
“那咱們可就一言為定了?”
“一言為定。”
章性初在及哮天“一言為定”四字出口之後,喊一聲“好”,雙足微蹬,人已離開了石像,及哮天方知又上了大當,才待喝止,“撲通”一聲,章性初已竄進水中,及哮天只好無可奈何地嘆息了一聲。
他穩坐牛角之上,注目水面不懈,但是因為甬道至今明亮如昔,因此水面光華閃閃,無法看出章性初潛水的所在,他搖了搖頭,暗自生著悶氣,他恨自己沒有章性初的天性聰慧,想不出老鼠和使水退卻的關聯何在。
計算時間,已有一盞熱茶的光景,他不由暗中不安,人不是魚,在水底無法呼吸,必須換氣,水性再好,也要間斷的時沉時浮才行,他已經站了起來,俯身仔細地搜尋著整個的水面。
又有一盞熱茶的工夫過去了,及哮天再不遲疑,將腰囊解了下來,放置在女媧氏石像頭頂之上。
隨著鬆開了褲腳,挽在膝頭以上,脫下鞋襪,緊緊紮帶,再次注目水面,水面上仍然是設有絲毫動靜!
他霍地仰頸長嘯了一聲,然後作了最末一次的搜尋,章性初斷無訊息和蹤跡,他雙手搬合,正要湧身下水,突然覺得足下震動不穩,知有變故,慌不迭地抓牢牛角,然後注目看時,大吃一驚!
這尊女媧石像,正緩緩向裡面縮退,他趕忙伸手抓起放置在石像頭頂上的腰囊,那裡面有天蓉姑娘巧得的燧人寶典,然後提力納氣,全身虛附在女媧氏的鼻準上面,而石像這時已縮退入壁間。
女媧巨像退縮之後,像是河閘開啟,大水洶湧灌注於空隙之中,霎眼的工夫,水已退到了巨像的膝頭。
及哮天喟吁了一聲,再次注意水面,卻仍然不見章性初的蹤影,而大水已退到了女媧巨像的足踝部分。
他左顧右盼,不停地找尋章性初的下落,直到已能看清地面,仍無老友人影,他不禁悲由衷生。
鞋襪已經在石像縮人壁間之時,跌落水面,順流而去了,他卻毫不顧及,縱身自石像之上飛投而下。
因無鞋襪,地面尚有數寸積水卷流不停,故而落地之後,一連著向後倒退了三四大步方始站穩,卻已濺得一身是水,他卻立即揚聲呼喊章性初的名字不停,此時地面已無水跡,真是來得迅疾,去得快捷。
他一連著呼喊不停,並無應聲之人,突聞身後隆隆雷鳴,霍地轉身看時,那縮退入壁間丈餘的女媧石像,已緩緩向前移來,他皺了一下眉頭,心中掠過了一個意念,章性初必然已被大水衝進了空隙之中,因此驀地雙足頓地,飛身而起,疾若流矢,自即將合攏的石縫中穿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