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英豪明白這是老夫子在考察他的思路,倒是不客氣了,略作整理後道:“一門功夫若是廣收門人,加以發展光大,很可能會成為一家門派;但是若不想流傳廣大而又不願中斷,只有傳給子孫,並加告誡,不傳外姓。”
王老夫子點頭道:“不錯;只有做子孫的,才會對老祖宗的告誡奉行不諭,若是流入異姓弟子手中,就難以控制不外傳了。”
杜英豪又道:“這種手法傳下來已有百年,卻一直股有為人所知,可以想見他的後人都很能奉行祖訓。”
“這也難怪。那位鄭老先生行俠江南,因為嫉惡如仇,所以樹敵極眾。他本人的武功高。行蹤飄忽,仇家不容易找到他,若是他的後人沒有他的本事,倒是別輕炫的好。否則從獨家手法上,立刻可以知道他們是鄭大坤的後人,尋仇報復,後患無窮。”
杜英豪笑道:“現在事過百年,往年的那筆者帳,大概都已經為人所忘,所以這種手法又可以出來了。”
王老夫子笑道:“他若是要出頭,二、三十年前就可以出現於世了。
江湖中的事,最多不過五十年,五十年前的英雄人物,現在還有那一個被人記得的。“
杜英豪道:“也許這是個新起的下一代,不甘寂寞,覺得可以把老祖宗的絕學拿出來又炫耀一下了。”
王老夫子笑道:“關於這一點,老朽不抬,因為都是揣測之詞,任何一種可能都有的,只有留待事實去證明了,杜老弟再說下去好了。”
杜英豪道:“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夫子說過,這種手法是一位名叫鄭大坤的老前輩所獨創,百年後絕學重現,而失蹤的那位姨奶奶本來也姓鄭,是否與那位前輩有關呢!”
王老夫子笑道:“杜老弟還真行,老朽之所以要揭開這段隱秘,無非也是為了有這麼一點淵源,你竟立刻想到了,只可惜那位鄭大坤老先生的淵源不詳。”
“但是這位姨奶奶的老家卻可以查問的,她若是那位鄭老先生的後人,多少也總有一點眉目的。”
王老夫子道:“不錯。傅太師說了,她是三絕先生的後人,板橋先生是興化縣人,去世時是幹隆三十年,距今是一百廿年左右,這倒是蠻有意思的,只是不知道鄭大坤跟板橋先生是什麼關係。”
杜英豪道:“興化縣一定有鄭家的宗祠,去看看他家族譜,問問他們的老一代的人,或許有些端倪。”
“是的!不過這倒不急,我們還是先問問這丫頭。”
水青青已經用推拿的手法,把春花救醒,而且也使她的神智慢慢地進入到十分清醒的狀態。
杜英豪吩咐將她扶過來才問道:“春花,府中昨夜出了什麼事,你知道了嗎?”
“剛才已經聽那位女班頭說了一下,是住在樓上的那位姨奶奶失蹤了。”
“不僅是人丟了;而且還丟了幾付字畫。那都是皇上的御筆,所以這件禍事不小,弄的不好,大家都要殺頭的,你知不知道。”
春花的臉嚇得白了道:“杜大人,我不知道,我只是個丫頭,我什麼都不知道。”
“但你卻是唯一跟賊人照過面的人,所以你的關係最大,嫌疑最重。”“杜大人,冤枉啊!我真的不知道。”
“她大概是真的不知情,老弟別嚇她了。”
王老夫子見春花嚇的跪在地下,混身直抖,不禁意有不忍,所以才為她求情。
杜英豪卻一笑道:“老夫子,我也不是嚇她,這是事實,案子若是不破,她的關係最大,殺頭、滅族都有份的,我告訴她這個事實,叫她在答話時多為自已想想,別有所隱瞞:這是救她自己,救她的家人、全族。”
杜英豪說得很冷酷:王老夫子不禁暗自點頭,覺得他不愧是位名動江湖的年輕英俠。他不但腦筋靈活而且懂得攻心之策,像現在還沒有開始問話,就先來上這一下,使對方心膽俱寒,比任何刑求都有效多了。於是他也配合地道:“春花,杜大人倒不是存心嚇你,你的嫌疑的確很重,事情也很大,你要想沒事,最好是盡所知的一點不漏都說出來,否則誰都救不了你。”
經他這一補充,情勢更為嚴重,春花連跪都跪不直了。杜英豪示意水青青把她扶了起來,坐在一張小凳子上,開始問話了。他也很妙,不先問昨夜的經過,卻問一些無關緊要的題目:“你侍候姨奶奶有多久了?”
“有五年多了,她嫁過來,我就開始了。”
“她是怎麼嫁到太師府的。”
“因為她的父親替人治病,治死了一位大財主的獨生兒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