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看書房足足轉了二十多個圈子,總算看見老夫子與社英豪一起進來了。總督大人立刻抓住他們每人一條胳膊,迫不及待地道:“二位可來了。
再不到,我可要上門口去恭迎了。來!來!快坐下談。“茶是早已泡好了的,但已經涼了,三碗茶放在小圓桌上,都沒有喝過,由此可見總督大人心中焦急之情。
王老夫子坐走後,笑笑道:“大人!我回來後,跟杜老弟談了幾句,有勞大人久候了。
“那裡!那裡!我是著急,想知道一下內情而已。你們談的都一定是案情,自是以你們為主。”李玉麟看看兩個人的神情,見他們都是臉帶微笑,沒什麼緊張的神色,心中也較為安定,端起茶來,想到喝一口來鎮定一下,這才發覺茶已涼了,忙喚人:“來啊!把茶換一換。看!茶涼了也不知道。”
王老夫子笑道:“東翁,茶不必了,我進來前已經吩咐廚房備酒了。
從早上出門,忙到現在,足足一天了,大家都是粒米未進。““是的!這樣好,真是對不起二位了。”
杜英豪道:“大人自己還不是一樣,這些事都不必去管了,目前大人想必急於知道案情的發展。”
王老夫子也道:“是啊!東翁一定在等待看一個解釋,要知道我為什麼對傅太師如此不禮貌。”
李玉麟道:“我知道夫子一定是有所本的,否則夫子平素對此老頗為推崇,今天突然一反常情。”
王老夫子笑道:“對了!我還要多謝東翁在當面對我的支援,若是換了個人,一定會斥責我的。”
李玉麟笑道:“這怎麼可以。第一,夫子是為了案子的本身事務跟他衝突的,那不但是公事,也是我的事,我自然要支援的;再著,夫子向來是個穩重的人,不會無端生事;第三,傅老這次言詞閃爍,確有可疑之處!”
“東翁也有發現了。”
“我的發現只是一小部份而已,最重要的是出事之後,他一再的勸慰我,說要盡力替我減輕責任,好像認為此案是絕無可能破獲的,因此他急切的事不是破案拿賊,而是減輕我的責任。”
王老夫子一笑:“東翁,就算減到最輕,來個易職呼叫吧!東翁的前程也完了。”
這話也不錯,文官最高的希望是入閣,武官最大的希望則是掛帥,而有一方總督才能長掌帥印,手握兵符,官至極品,手握重權,再也沒有比這更風光了。
李玉麟因而一嘆道:“真要如此也沒有辦法。”
“有!案子破了就行了,東翁不但無過,且能記功。”
“我倒不指望記功了,但求無過即好。”
杜英豪道:“大人!我們該把案情向您報告一下。這案子破獲不難,相信也很容易人贓俱獲,只是查訪起來,恐將有許多關礙。”
“喔!看樣子二位已有十足的把握了。”
李玉麟心中一鬆,他一直在擔心著三天的期限,現在看兩人的狀況,破案是指日間事。
可是當他聽完杜英豪的分析和推測後,不禁目瞪口呆了,吃吃地問道:“這可能嗎?”
杜英豪道:“春花在昏倒前,曾聽到鄭玉如由樓上下來,而院中的人則是驚叫聲後,未見樓上的人影,這就是個大破綻,但雙方都不會說謊;因此,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擊昏春花的人是鄭玉如認識的,甚至於已經串通好了,在樓下把一切安排好了,然後回到樓上,故意發出尖叫,引人注意後,又迅速跟人離開了。”“那春花不是說她發出了驚叫聲嗎?而家中的人說是隻聽到了一聲驚叫,照你的說法,則是兩聲了。”
“春花也許是叫了一聲,但聲音不會太大,因為她是被人以拳頭擊昏的;兩家中人聽見的,也絕不會是那聲,因為那時鄭玉如已經走了下來,他們就不可能再看見樓上的人影了。”
“她不會又上樓去嗎?”
“她當然又上了樓,正因為賊人是她所熟識的,她才又上了樓,作出了驚人之聲,而後從容逸去。”
“何以見得是她與賊人串通好的呢?”
“疑點很多,重要的是屋中的陳設古玩,值錢的都被輕輕放倒下來,只有那些不值錢的才被打破在地,這分明是有意的作為。”
“你們懷疑傅太師是知情的?”“是的,破綻也是在這些古玩上。假如是鄭玉如串通賊人私奔,至少不會替他把值錢的古玩輕輕放下來,然後又摔破幾樣不值錢的來故佈疑陣的。”
李玉麟嘆了口氣,“這真是不可思議,傅太師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