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因為那天他看了師弟傲雲和弟子道淨的態度後,心中也有著同樣的感覺,認為他們太專橫了,已失出家人的本份;但一個是自己最鍾愛的弟子,一個是自己的小師弟,還能說什麼呢?
想不到自己由於一時的疏懶,對玄門弟子的管教鬆弛了下去,以致於門下略為年輕的弟子,個個都跋扈到這個樣子,想要收都已來不及了。
他一面在肚裡叫苦,一面只有把擔子推給掌門師兄紫雲道長去挑了。
他自己實在挑不起來,不僅外力太大,連內部也有人在搗他的蛋,如果自己再一肩擔承的話,很可能會當場出醜,成了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
最主要的一個原因,是他主持派中事務以來,由於耳根子軟,寵信幾個人,亂收記名弟子,逾越到俗家長老的職權,也收起俗家弟子來,引起了很多俗家長老的不滿。
這一次對外的約會,本來他以為沒什麼,杜英豪的本事再大,強煞也只是一個人,所以只准備自己出頭了斷。現在則不能不把掌門人抬出來了,也有把掌教真人抬出來,才能使門戶內團結一致,使那些其他門戶的長老們說話行事稍有顧忌;是這一來,又大大抬舉了杜英豪的身份。堂堂一派掌教之尊,竟與一個初出道的小夥子對起對坐,談判問題,這實在太氣了。
但訊息傳到杜英豪的耳中,他根本沒當一回事。
而且,他也玩兒了一手漂亮的,武當包下了黃鶴樓,他卻在樓下臨江的一面,靠江邊清出一塊空場子,擺下了百桌盛筵,也把附近所有酒樓的廚子夥計全部請了來,凡是來瞧熱閘的,一律待若上賓。
這手筆夠大的,一花就是上萬兩銀子,這筆錢也是他從焦雄那兒贏來的,他花得毫不心痛。
武當因為掌教親出,動員的門下弟子也有幾百個人,黃鶴樓中只夠他們自己入坐了。雖然他們也空出了幾桌,款待他們邀來的貴賓,但那些人看了杜英豪的安排後自動謙辭,情願坐到下面去了。
因為杜英豪很絕,他只為自己留出了一桌,偏在一角,然後在中間的地方,搭了個平臺,臺上設了三、四十個座位,用大紙寫上了仲裁席三個大字,其他一律稱之為來賓。
仲裁席士都是有頭有臉的一方大豪,然而還有十幾個空位子,那是杜英豪故意空出來的,請盧大方招呼。
盧大方以少林俗家長老的身份在仲裁席上做主人,請那些身份地位夠的人登臺仲裁。
他在武林中地位超然,敦請的人也十分公平,年長德邵,公認為人不會偏袒那一邊的。
杜英豪表示,他是一個人與武當定的約,還是一個人來跟武當把道理辨個清楚。
他所求的只是一份公道,所以他單獨設席,表示自己不講一個人幫手;不過他也希望大家重視武林正義,支援有理的一方。
各地湧來為他聲援的人逾千,超過武當的兩三倍,但經他如此一宣佈,倒好像是武當倚勢欺人了,武當的那些排場,更顯得小家子氣。
所以武當掌教紫雲真人來到後,那些被邀的貴賓一個個上前告罪避席,改坐仲裁席上去了。那是些夠身份的,還有一些不夠身份的,由武當請來作證的也顯得坐立難安的樣子,氣氛很不調和。
紫雲道長看了情形一皺眉頭,回顧凌雲道:“師弟你是怎麼安排的,武當與本門真武上院相去不遠,我們在這裡也算是個主人,怎麼會反客為主,反而叫別人沾了光去,這叫我們以後怎麼有臉見人去。”凌雲十分惶恐地道:“啟稟掌教!小弟也不知道,杜英豪這小子十分狡猾,事前他一聲不響,突然來了這一手,叫小弟措手不及。”
“什麼叫措手不及,這些人總不會是臨時來的吧!你明知道來了這麼多武林同道,不設法子予以安頓。”
“小弟知道來人不少,但是因為黃鶴樓地方有限,不能全體款待,才未作準備。”
“杜英豪怎麼就有辦法招待了呢?可見你們平時沒在這上面用心。”
“啟稟掌教,以前也有過類似情形,但凡有什麼重要的武林盛會時,來看熱鬧的人一定很多,全是由他們自己去謀食宿的,做主人的只接待一些知名之士;這次小弟也是援例處理,不想被那小子搶了先,這是小弟的疏忽。”
紫雲真人長嘆一聲:“疏忽,很可能這一疏忽,會將我武當數百年盛譽毀於一旦。師弟,因為你一向很能幹,所以我才將一應事務都交給你去處理,沒想到你會捅出這麼一個大漏子來,趁著大會尚未開始你快說實話,一切經過是否確如你所云,若是你有所隱瞞被人揭穿,損卻本門顏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