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中國同盟會本部6月23日致各支分部電:
“唐總理於(大月)十五日微行至津,此間人士不識真相,謠諑繁興,人心頗為搖動。實則唐自就職後,因所抱政策多不能行,鬱郁不得志,屢欲求去。其最近原因則因為王芝祥都督一事。王被舉時,唐在南方力薦於總統,請加任命,總統允其請,招王來京。王至而總統又以他故派王赴寧整理軍隊。唐以王既被公舉,又系南產,任為直督可藉以融洽南北感情,消除統一之障礙。且在南方與本黨要約在先,更難失信,堅拒不肯副署。適王君(六月)十四日出京,唐見事不可挽回遂浩然有去志。唐之此舉不徒擁護共和,尊重信義,服從黨見之點為晚近政客所難能,而就法律、政治上觀之,尤有莫大之關係。民國《約法》採法國制,參議院為最高之機關,而國務院為責任之主體,總統所釋出之法律命令及一切公文,皆須國務院副署。總統雖有任免文武官吏之權,而主張此項權力必待國務院之副署,始能發生效力,其實權握於國務員之手。總統之地位至鞏固至尊嚴,除非常之事件外,對於參議院不負責任,惟國務員則常立於被指斥彈劾之地位。《約法》既予以重大之責任,則其所以監督之者不可不嚴也。副署之權若可放棄,則國務院不過總統之器械,責任內閣之大義湮矣。唐以主張《約法》上之特權之故,不惜以國務員之地位為保障之代價。吾人聞之當如何崇仰效法。至其始則委曲求全,繼見事不可為,內斷於衷,決然捨去,斷絕葛藤,態度之嚴正果決,方之東西大政治家實無愧色。或以其身為總理,不告而行,似嫌手續有關,不知唐之行在星期六,已將一切事務部署就緒,次日為星期,例得休息。總理雖為國民公僕非比囚徒,不能奪其行動之自由。星期一為國務例會,恐不能到會有礙政務,即電公府呈請病假,於手續並無不合。反對黨吹毛求疵,百計中傷,倘吾黨不察從而和之,適墮奸計,不得不詳為報告。”
(二)同盟會本部7月1日為揭出唐總理野遊原因致駐滬機關部電:
“唐總理自上禮拜六出京後,禮拜一由津來電,請假五日,不知者輒以為過,且謠諑紛興,迄未能已。考此次實因唐總理以種種之障礙,莫能實行其所抱之政策,而又不欲悻悻然以去就決絕,故不得已循各國大臣野遊通例。於十五、十六出遊天津,借請假以為平和之退去,所處得體,無可訾者。今將種種原因揭出,以釋當世之疑。唐總理自身任媾和以來,首以南北統一不分畛城為目的,次以整理現今之財政為最要策,故其結果南軍著著退讓,而孫總統之解職,參議院之北移,黃留守之撤兵銷職,蓋無一不出於開誠佈公,而所約以柏文蔚督山東,王芝祥督直隸者,亦為調和之苦衷。袁總統皆臨時異議,謂南軍曾北伐,不可與相近,乃別思位置,欲強唐總理副署,唐數言之終不之聽,竟將失《約法》上之副權,唐為保持民國計,為保持《約法》計,不能不退者此其原因一。財政總長熊希齡罔識外交,喜弄騙計,驕謾不才,稽核條件八款,幾陷民國危亡之地,獨斷獨行,目無總理,致唐之政策非特不得實行,而反受連帶之累,此其原因二。此次內閣本非政黨,政見既不無猜疑嫌忌,難以和衷共濟,而奸狡者且肆其傾軋排擠,此種弊端實非民國幸福,責任內閣遂致徒託空言,此其原因三。外間不察,助以反對者之巧詆,致令是非顛倒,黑白不詳,且有捏造外人書函以誣衊唐者,喪心病狂莫此為甚。如此行為非汙唐氏一人,直辱及民國全體,吾黨愛中華民國,只求不愧對國民,至於無價值者可不必多與較量也。”
卅七、內閣性質爭議
唐紹儀是民國首屆內閣總理,這時北京的民國政府,一半是承繼前清的舊政府;另一半是自南京移來的臨時政府,所以一切零亂無章。其各機關情況大致是:
外交部新人較少,僅加了四個人。陸軍部參謀處容納新軍人最多,湖北一省就來了300多人。財政部僅設籌備處,一律用的舊人,要待南方人來後才分司。內務部一直閉鎖,不過內務部自前清末年一直掌握在趙秉鈞手中,而內務部實際所管,只有內外城巡警,巡察有巡警廳,人員均照常,所以一切無變化。教育部新舊雜用,分司辦事,最有規模,成立才一個多月,就合升法律、政治、財政三校為法政學堂,調換大學校(清的北京大學堂)校長,以嚴復為校長兼文科學長,王世澂為法科學長,洪鑄為工科學長。司法部總長王寵惠曾出通告,謂南北一視同仁,無分彼此,其派出的接收人員,南四北五,同時訂立規章,薦任由總長自行徵辟,委任一律考試,但報考者僅九人,因舊日觀念,司法系冷衙門也。最熱鬧的是交通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