駛征夫,詠諮諏而懷靡及。顧復不遺葑採,忝備蕘詢,班國士之外傳,進漢臣於前席,俾聞國政,責以春秋致用之方,遂候禁官,置之朝夕論思之地,寵光曲被,隕越滋虞,惟有仰竭涓埃,冀圖報稱。中遠猷於辰告,勵亮節於寅恭。爾有嘉謀,庶備南官之專對,朝無闕事,願窺東觀之遺書。”
嚴重複字幾道,又字幼陵、又陵,福建侯官縣人,光緒二年以福建船政學堂第一名學生被派到英國學海軍,回國後任北洋水師學堂教習,他雖然是學海軍,但他名馳中外的,是翻譯西洋名著,曾參加過唐才常主持的張園“國會”,被推為副會長,容閎為會長。清政府曾命令拿辦參加會議的人,嚴復乃避難上海租界,致力於譯書事業。先後成《天演論》、《名學》、《群學肄言》、《群己權界論》、《原富》、《法意》、《社會通詮》、《名學淺說》、《中國教育芻議》諸書。以古文介紹西方學說,嚴是中國第一人。他對於翻譯工作有一種概念,認為應該求“信”求“達”求“雅”。他和同鄉人辜鴻銘、林紓齊名,為文壇三雄,不過嚴復是致力於把西洋學說介紹到中國來;辜鴻銘則是把中國學術思想翻譯成外文,輸送到國外去;林紓則是以古文通俗為終身工作。三人均有成就,各有一條工作之路。辜鴻銘曾在德國和法國留學,回國後為張之洞幕友,專研中國典籍,有英文作品《春秋大義》。他的思想為復古派,反對共和,不求功名,不過卻瞧不起同鄉遺老陳寶琛和鄭孝胥。他的記憶力特別強,精通各國文字。
清時袁世凱任北洋大臣,曾經延攬嚴復,他很瞧不起袁,所以堅決拒絕。他說:“袁世凱是什麼東西?夠得上延攬我。”待到宣統繼位。攝政王載灃迫袁離開軍機大臣位子時,他卻頗同情袁,不勝惋惜地說:“看來看去,袁還算是一個國家的柱石,置之閒散,未免可惜!”民國成立後他任京師大學堂的監督,當全國一致擁護共和時,他認為當時是有共和之名而無共和之實。袁要稱帝前,想找幾個大名流來支援,先找梁啟超碰了釘子,楊度乃主張找嚴,開門見山地說:“幼老,您是反對共和制度的,近來德皇威廉第二也說共和制度不宜行之於中國,您對此有何高見?”嚴冷冷地說:“我沒有高見,國事不同兒戲,豈可一改再改!”楊說:“中國非統一不可,欲統一則非有一雄豪君主統御,我們想發起組織一個研究國體的團體,請幼老為發起人如何?”嚴冷冷地答:“你們何必研究?稱帝稱王自為之可也。”楊見話不投機趕快改變口氣說:“幼老您錯了,政治主張不本學理而行則不順,學者不以其所學獻之國家則不忠,您是才望俱隆重的高士,豈可高臥不出,如天下蒼生何?”這句話卻打中了嚴的心坎,於是說:“好吧!你們去發起,我可以列個名。”第二天,籌安會發起籌組的訊息在報上刊佈,嚴復的大名赫然在發起人內。他只覺得有點茫茫然。
李燮和早年是求是學堂的學生,曾參加過萍醴起義,失敗後逃亡到日本,先後加入了光復會和同盟會。辛亥革命後,黎元洪委他為長江下游招討使 ,他到上海策動警察響應起義,在吳淞掛了一個“光復軍總司令”名義。刺殺宋教仁案發生後,他由湖南到了北京,以調和南北自任,實際上是因為窮得沒有飯吃,想借此找機會。恰巧碰上了楊度,即被楊所收羅。
民國4年8月上旬,袁的美國顧問古德諾要回國時,袁授意他寫了一篇《共和與君主論》,並命法制局參事林步隨譯成中文,送交《亞細亞報》發表,這好像是帝制的先鞭。
8月14日,楊度、孫毓筠、嚴復、劉師培,李燮和、胡瑛六人聯名通電全國,發表籌組籌安會宣言:
“我國辛亥革命時,中國人民激於情感。但除種族之障礙,未計政治之進行,倉卒之中,制定共和國體 ,於國情之適否?不及三思,一議既倡,莫敢非難;深識之士雖明知隱患方長,而不得不委曲附從,以免一時危亡之禍。故自清室遜位,民國創始絕續之際,以至臨時政府、正式政府遞嬗之交,國家所歷之危險,人民所感之痛苦,舉國上下皆能言之,長此不圖,禍將無已。近者南美、中美二洲共和各國如巴西、阿根廷、秘魯、智利等莫不始於黨爭,終成戰禍,葡萄牙近改共和,亦釀大亂。其最擾攘者莫如墨西哥,自麥亞士遜位之後,干戈迄無寧歲,各黨黨魁擁兵互競,勝則據土,敗則焚城,劫掠屠戮,無所不至,卒至五總統並立,陪國家於無政府之慘象。我國亦東方新造之共和國家,以彼例我,豈非前車之鑑乎?美國者世界共和之先達也!美人之大政治學者古德諾博士即言,‘世界國體,君主實較民主為優,而中國則尤不能不用君主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