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墜深淵。自九日事變發生,綱紀凌夷,肝腸尤裂。德薄至此,更復何言。弟等均系患難至交,論公為國家干城,論私為祺瑞手足。紀綱應如何整飭?大局應如何奠定?公忠體國,不乏嘉猷。詢謀僉同,必能善後。祺瑞以遲暮之年,既無希冀,復無成見,區區此心,諒獲鑑察。祺瑞筱。”
這通電報段希望能得各方覆電,俾有商量餘地,19日張作霖有覆電雲:
“段芝老鈞鑒:筱電敬悉。法律政治問題,自有海內名流公同討論,霖本軍人,早經宣言不問政局。敬復。”
張作霖這通覆電既不稱執政,又顧左右而言它,對段是一個很重的打擊,然而更重的則是吳佩孚方面。吳根本對段的筱電不作答覆,但卻有巧電給唐之道和他的所屬的三個旅長,要拿辦安福黨人,監視段祺瑞,同時以王懷慶為京師警備總司令,吳電全文如下:
“北京唐之道師長、王、李、武三旅長鑑:……頃據路透社電,段氏又因馮賊遠去,恢復執政。又據探報,借尊銜通電擁段者,系曾毓雋所為各等語。該安福黨禍國至此,尚敢橫行都下,望從速將安福黨人拘捕,並監視段氏,以便依法控其賣國諸罪。至於京師治安,已電王懋帥從速入京維持。所有保護京城軍隊,除調毅軍張愷臣旅就近聽調外,所有貴部統歸懋帥指揮調遣。應即以王懋帥為京師警備總司令,請即速電迎懋帥入京為要。除電雨帥、懋帥、撫帥及張、李、靳、王、田各司令外,特達。吳佩孚。巧。”
19日下午5時,段祺瑞在私邸召開會議,根據各方情況,已無法戀棧,遂決心下野。6時段攜眷偕安福系要員赴東交民巷暫駐。曾毓雋、吳光新、梁鴻志於19晚自天津赴北京迎段,段乃於20日下午1時半偕眷及吳光新、姚震、姚國楨、曾毓雋、梁鴻志、龔心湛、許世英、段宏綱、張樹元、章士釗、曲同豐等乘專車赴津,段在行前釋出三道命令:
(一)國務總理兼陸軍總長賈德耀呈請辭職照準。
(二)特任胡維德署國務總理。
(三)本執政茲已決定引退,自即日起著由國務院攝行臨時執政權,此令。
同時發出下野通電雲:
“祺瑞忝居執政,一載有餘,時局愈紛,心力交瘁。自經本月九日之變,內疚尤深。茲決定引退,已於本日下令將政權交付內閣暫維現狀。謹布悃忱,諸維公鑑。”
張作霖在國民軍宣佈投靠吳佩孚的時候,捏了一把汗,他自郭松齡之變後,元氣已傷,擔心吳佩孚真的和馮軍聯合討奉。可是吳態度光明磊落,對馮軍不假辭色,因此使奉張印象更深。他有急電給吳雲:“鹿等施其挑撥伎倆,我輩一切舉動無不光明磊落。”
吳佩孚既然拒絕國民軍投降,國民軍唯有自謀出路了。當時的情況,北京是守不住的,只有撤出北京城,重新作一番部署,其部署是:張之江在張家口統籌全域性,鹿鍾麟在懷來指揮南口的保衛戰,宋哲元、孫連仲在多倫以抵擋奉軍吳俊升、湯玉麟的騎兵,徐永昌、韓復渠,石友三則在平地泉、豐鎮一帶防山西閻錫山襲擾國民軍後路。國民軍後方的安全地帶是甘肅,由劉鬱芬率孫良誠、張維金入甘。派李鳴鐘和劉驥繞道赴廣東連繫國民黨。
南口是京北重鎮,有居庸關和八達嶺等天險,萬里長城也經過這兒。早在15年3月間,國民軍劉汝明的一師約15000多人就開到南口加強工事。守南口的決定,是劉汝明所部三十旅旅長王書箴建議。
二三八、顏惠慶攝閣
15年4月15日,國民軍退出北京,當夜王士珍等與警察當局吳炳湘會議至深夜,決定三點:(一)派專使阻奉軍和直魯聯軍入城。(二)北京城內治安由警察維持。(三)城外治安由唐之道負責。可是16日國民軍撤退完畢後,段祺瑞即密令唐之道軍分兩隊入城,一隊進駐鹿鍾麟的警衛總司令部;一隊進駐天壇。
張作霖4月16日曾有十萬火急電致張宗昌、李景林、張學良和褚玉璞,不許他們的軍隊進入北京城,電雲:
“天津張督辦效坤、李督辦芝辰、張軍團長學良、褚總司令蘊山鑑:此次我軍共申義討,攻下北京,薄海人心,同聲快慰。查京師首都,國本所繫,使館林立,中外具瞻,年來為赤賊蟠據,殘民以逞,鹿賊棄軍潛逃,秩序益為擾亂,地方苦痛不堪,我軍師以義舉,志在救民,業經迭電申明軍紀,嚴加約束,弟等諒有同情。前已與吳玉帥電商,各方軍隊,均不入城,以免民心惶恐。對於古代建築、清宮故址及歷代重寶,均須妥為保護,用示優崇,務使市廛不驚,秋毫無犯,以維軍紀而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