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因應有方,尚希一力善為指導之。人民之幸,亦國家之幸也。匆此布臆順頌時祉。
餘由文欽(良)詳達。
名心泐(段祺瑞)戌月一日’
由袁文欽(良)面達之語為:‘從前用人不當,以後不擬再從政,有機會則周旋各派,報效民國’云云。(感憶錄袁文,代表請段合作是答禮,袁識合肥在先。)首都革命事前的文字,為安全我都不儲存,此信寫得極露骨,當時膺白甚詫異,我更想不到出自一個自命不凡的前輩,故獨保留。後來段復執政,則知政治之為物,即老成亦不顧一切了,誠需要特別修養也。段與馮系同鄉,是否與馮亦有信,馮未提過,此信亦未給馮看。
十月中旬,馮派一劉子云君來京,劉已知機密,看京津情形以為事不宜遲,而馮尚猶豫不決,要求膺白一封親筆信帶歸,以堅馮之心而速其決計,膺白寫信交劉。此事甚險,萬一洩露,諸事都休,但畢竟發生最後效力。馮接函後來電,暗示準備就緒。十月十八日膺白去電曰:‘吾儕立志救國,端在此時。’馮覆電曰:‘來電偏示同人,眾意僉同,準十九日晚起程。’此日參加決定的馮軍同人,有照相題曰:‘十月十九日灤平國民軍起義’,後來送給膺白一幀,以作紀念。
行動既定,預計若無挫折,十月廿三日國民軍前鋒可入北京城,膺白約定先一日到密雲縣高麗營與之會晤。馮之班師計劃系全軍向後轉身,去時殿軍變為班師之前鋒,鹿鍾麟之旅首先入城。兵士晝夜行,四日而到京,一路無人知曉。四日中,留後之人,仍日日將預擬之戰報發電向政府報告。
廿二日上午,膺白照常到教育部辦公,出席閣議,回家午飯,飯後他照例要休息一時。此日回家時,即囑車子開回給次長用,兩名偵緝隊員隨車同往。戰時,警察廳的偵緝隊派員保護在職大吏,每家兩名,隨車出入。吾家以住宅狹小為辭,而教育部與我家相距甚近,故兩人食宿都在部內。
我非與膺白同行,向不獨用公車,教育部只有一輛公車,膺白常讓給次長用。這點習慣,此時給我們以極大方便。偵緝隊員和車子都不在家,膺白飯後不睡午覺而是換裝,他換著平日騎馬裝束,外罩呢袍當外套。我叫自家車子開出,聲言到東城買物。上車時,膺白要搭車順道往北京飯店訪友,車至北京飯店將他放下,當著車伕說明俟我回家候他電去接。我到臺基廠一家洋行,挑選羊毛禦寒之物,故意耽擱時間,估計膺白已到預定之地,找著預僱之車,然後回家。一切經過順利,只可惜僱車不知耍走長途,屢次停車修理,膺白先生半夜始到高麗營。一望無際的露營,幸有相識衛兵陪到其中一個篷帳,馮先生已經先在,膺白已十小時以上未進飲食。
馮先生出示預擬的文告通電,膺白看後表示異議。原稿僅將內戰罪名加在吳佩孚一人身上,對曹錕仍稱總統。膺白說:‘國民軍倘不為清君側,未免小題大做了。’馮以為然,臨時請另擬稿。帳中無桌椅,走向附近民居,敲門借座,世傳之國民軍三軍通電,實半夜在民家土炕所寫。
這個漾電有兩份膺白親筆草稿,一份是上述在高麗營的原稿,另一份是他由北苑回家,路過無量大人衚衕王(正廷)宅,邀王參加攝閣為外長,臨時寫以供瞭解國民軍宗旨,為對外解釋之用,系用王宅信箋,甚清楚,沒有勾改。
我從東城買物回家,一心打算如何安排這一段緊要時間。這時在城內預聞真相的人,剩我一個,而膺白又已出城,尤不可稍露形跡。萬一城中有備,不但事敗,且將擾民。住在象牙衚衕的仲勳三舅家,後園與吾家相連,只隔一座牆,平時兩家同意,開一門以便往來。戰時起,我提議將門取消,以資謹慎。我的用意,實怕萬一連累。
這日,住在三舅家的八舅夢漁,繞大門來看我,他是我家園藝顧問,種什麼花樹常請教他,年紀比我輕。他走時,我輕輕託他出去打一電話來,說膺白不回家吃飯。他信任我,不問理由。傭人進來報告電話,開飯我獨吃。飯後,袁文欽(良)君來訪,膺白的車子是他代僱,他猜測必有事故,告訴我他家在六國飯店定有一房,隨時可用。戰事緊時,凡在天津租界無家人,都在交民巷使館區,不論醫院旅館,定房間備臨時避難。我謝袁好意,答以無需。我舒坦其外緊張其裡的生活已久,此千鈞一髮之際,不可虧一簣之功。膺白已久出不歸,車子在家候訊去接,兩個偵緝隊員隨時可由教育部回來,我必須層層節節造出理由來搪塞,我安坐在家是很好一個局面。袁君行時已逾十時,我又託他來一電話,說膺白事畢搭朋友車歸,不必去接,請我勿候。接電者進來報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