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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部分

馮玉祥兵變後的第二天,顏惠慶內閣提出總辭職(13年10月24日)。馮玉祥乃在北苑總部邀約有關人士共商維持政局步驟,決議組織臨時內閣,仍請顏惠慶擔任,顏不肯就,內閣中只有海軍總長李鼎新、教育總長黃郛尚在。黃郛是馮兵變的幕後策劃人,北京大事既然要由馮作主,馮自然支援黃,10月31日馮以曹錕名義下令準顏惠慶辭職,同時任命黃郛組織攝政內閣兼代國務總理。11月2日曹錕被逼通電,並諮舊國會參眾兩院宣告退職,將總統印信移交國務院,代理國務總理黃郛遂於11月5日宣告攝政總統職位。

黃郛字膺白,浙江杭縣人,1880年(光緒六年)1月28日出生於紹興百官鎮,在浙江武備學堂攻讀軍事,成績優異獲選派赴日本留學,參加同盟會,組織25人的“丈夫團”,1910年(宣統二年)回國,入北京軍諮府服務。武昌起義後南下,上海光復任陳其美的參謀長兼第二師師長。二次革命失敗,黃去美洲,考察歐美各國新情勢,護國討袁之役返國參加浙江護國軍。民國10年再度赴美考察戰後經濟,11年返國。12年1月出任張紹曾內閣署理外交總長,4月辭職,9月出任教育總長。

黃和北京政局發生的關係,以及這次助馮政變的經過,其夫人沈亦云女士回憶錄中敘述甚詳,特抄錄如下:

“這時直系領袖曹錕為直魯豫巡閱使,駐保定,而指揮全域性者為直魯豫巡閱副使吳佩孚,駐洛陽。曹雖系不讀書武人,然性忠厚,人言其為第三師師長時,某次戰敗,眾已盡退,曹獨倚牆從容,一部下促之始走。吳與張敬輿都主張在廬山召集國是會議,謀南北之統一。張寄膺白信言:‘廬山國是會議之提議,雖尚未見諸實行,已有披靡一世之概,中國統一之期,當在不遠,深望大駕早回,共圖中華之新建設。(十一、一、廿六、寄美國)。歷來兩系相爭,未得手的一方常不惜遷就過去或未來的政敵,北方相爭時聯南方,南方亦然。王內閣、舊國會、黎氏復職,雖亦多少由此形勢而來,然謂當時無人有心為善,亦未可言。無奈武人之氣勢,國會之賣弄,不擇手段,每況愈下。少數之善,在野時幾希之善,均入狂瀾與共倒。

曹錕急要做總統,亦不擇手段,以吳佩孚得其信用之專,而無可奈何,不能勸阻,終成賄選。最可惜者,吳並非主張賄選之人,卻逼成擁護賄選之勢,以聲罪討伐而窮兵為戲。他被人稱為吳秀才,私生活甚嚴肅,自擬關岳,對曹錕始終不二。聲言不入租界,確未見他住租界。膺白最後一次到北平,歲時存問,他絕不以國民軍之故,略提往事稍露形色,與其他失意人物之悻悻然者不同。生活亦不裕,不失為胸中自有其道德標準而守之不失者。膺白認識他,亦由張敬輿而起,吳張結兒女姻,吳派遲程九(雲鵬、實系真媒)來請膺白為大賓,先送蘭譜。

膺白許願在北方竟辛亥之功,然時時以國家為前提不以革命為究竟。現在,社會不以他為異己,當局看他作書生,他可以加緊努力了。北洋軍閥雖已分裂,然地盤廣大,根蒂深久,對國家為禍不為福,去之卻亦無法,皖系曾與日本結深緣,誤國家眾所周知,奉系則入關而爭,不惜放任後顧之敵,退而自守,又厭惡其索償與掣肘,忽視外敵,與我們根本難容。首都革命之願,於是寄在直系,直系雖顢頇,而無國際背景。膺白與馮煥章先生共事時,除基督教,尚不聞其有國際有接觸。

膺白到過洛陽一次,吳子玉先生邀與同飯,同往郊外試炮,聽其言論,甚為失望。他說:‘科學吾國古已有之,格物一章而今亡矣,就是到西洋去了,老子出關西去,格致之學被他帶走。’試炮時,自稱其目測之準,遙指一點,說若干米,試之果然,左右歎服。這樣自封自是態度,當大任是可憂的,與新世界亦距離太遠了。

吳甚厭惡馮,抑制其發展,馮兩次失去已得之地盤,而隊伍則反擴充,由陝西而河南,到北京郊外的南苑北苑。就陸軍檢閱使一個空名閒職,所部餉項無著,張敬輿是其在二十鎮時老上司,吳抑制馮,張則幫他。在張組閣及陸總長任內,準馮之隊伍正式編為一個師,三個混成旅,並指定崇文門稅關及京綏路局兩處,為馮軍餉項所出,馮於是反而得到在近畿練兵機會。

南苑與北京間汽車一小時可達,膺白與馮見面機會漸多,漸漸熟識起來,他請膺白去作定期演講,膺白每兩星期出城往南苑一次,每次演講兩小時,馮自己與全軍營長以上官佐同聽。膺白這時在北京很忙,在內閣、北大(膺白在北大講軍制學的稿系嶽軍先生代筆)、師大,擔有職務或功課,但從不卻馮氏之請。往南苑的路極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