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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部分

各地到處鬧窮,軍費積欠了八九個月,各省都有規模不同的兵變,而各省的軍政負責人,也都為了財政問題而傷透腦筋,向北京催款的電報似雪片一樣飛來。

10年1、2月,張宗昌所屬暫編第一師在贛西兵變,造成了江西人民巨大的損害,後來經由陳光遠派兵予以解散。湖北的宜昌和沙市也發生兵變,燒殺焚掠無所不為,且侵擾到外國商店,引起了外交團的嚴重干涉。還有保定,本來是直系的大本營,駐軍廿三師且為直系所屬最精銳的部隊,也因欠餉而引起了兵變,這對直系顏面大受影響。

各省軍人紛紛在自己轄區內截留國稅,或其他款項。如王佔元在湖北擅自發行地方公債,李厚基在福建濫發省庫券,馮玉祥在信陽扣留京漢路款等。

北京城內,參謀、陸軍、海軍等都組織了“索薪團”,他們曾發表通電,請求救助飢寒。將軍府的將軍們也請求給資遣散。其他公務員更是一片哀泣,一時北京各部有“災官”之稱。北京的教職員也組成了“同盟罷工”,大專八校學生則掀起了“讀書運動”。

屋漏更遭連夜雨,10年2月4日,外蒙第二次宣佈獨立。在外蒙駐軍的褚其祥旅、高在田團突圍退出庫侖。北京政府希望張作霖派兵“援庫”,張作霖表示因為積欠軍餉而不肯出兵。後來北京方面拼湊了一筆軍餉撥給張,張還是按兵不動。

直奉兩系合作並不堅固,皖系倒了以後,直奉兩系便貌合神離,尤其是爭奪地盤問題上。開始是搶江蘇,李純死後,張作霖竭力保薦他的兒女親家張勳為蘇皖贛巡閱使,長江本屬直系勢力範圍,當然不肯讓出,而江蘇、安徽、江西三省地方人士也不喜歡這辮子將軍。張作霖又改推張勳為察、熱、綏巡閱使,並保薦奉軍第廿八師師長汲金純繼任熱河都統,想把西北地區併入“東北王國”。熱河都統薑桂題是淮軍老將,他和徐世昌是老朋友,徐當然要替老朋友保留面子。10年1月26日北京政府任命張勳為熱河林墾督辦以敷衍張作霖,張勳聽了大發脾氣,跳起腳來罵北京政府開他的玩笑。

直奉兩系最短兵相接的是特赦安福系政治犯問題。張作霖竭力拉攏皖系和安福系的殘餘勢力。首先保釋了段芝貴,直系大為不滿。

在這個時候,直奉兩系之間的關係,如果不調整,可能就會兵戎相見了。

造成“窮”的原因很多,最明顯而直接的,是軍費開支浩大。因此自袁世凱去世後的北京政府,每一個當政者都強調“裁兵”,可是沒有一個辦得到的。但靳雲鵬卻大為吹噓,說是在他的任內做到了“裁兵”,他舉出實際數目,如邊防軍、西北防邊軍、第十一、十五兩師以及張敬堯、吳光新、張宗昌等軍隊,合計達20萬人。事實是不是如此呢?也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原來這些軍隊都是在戰場上戰敗而被裁的軍隊,並不是靳在計劃中的裁減。

相反的,戰勝一方所擴充的軍隊,大大地超過了戰敗被裁的軍隊,所以實際上全國軍隊的數量,較之戰前更有增無減。

靳的裁兵計劃是:各省按現有兵額一律裁減二成。全國兵額規定為卅九個師、十個旅。靳寫信給曹張二人說:截至10年2月止,到期應還外債達1.5億元,各省軍隊紛紛索餉,實在無力應付。在這封信上也談到援庫問題,靳認為:“苟有一旅節制之師,便可掃蕩,不能據為不宜裁兵之理由”。他最後還鄭重地表示自己的去留決定在這件裁兵工作上,如果裁兵不能成功,自己便將掛冠。

直系的曹錕、奉系的張作霖兩位巨頭對裁兵問題都表示了意見,曹錕方面說:如果東三省辦得到,直隸也可以辦到。

張作霖前說:如果先發清欠餉,東三省當然辦得到。

張的條件,正是北京政府無法做到的。

為了限制各省浮報兵額,參陸辦公處頒佈了一條新軍律,凡剋扣軍響,不論數目多少,一律處死刑。凡採辦軍火而從中漁利者,也一律處以死刑。其實凡是軍閥,誰不克扣軍餉,誰不在採辦軍火項內漁利,這兩條法律也是形同虛設。

10年初,湘軍尚未援鄂驅王,王佔元竟成為南北之間一個紅人,由於江蘇督軍李純突然死去,而湖北地當南北的要衝,他和湖南的趙恆惕、四川的劉湘都很融洽,川湘都有依賴湖北的地方,因此他不時向北京政府報告他的善鄰政策有了成就,拉攏某人已獲成功,某省不久即可取消自治,與四川湖南互不侵犯等等。北京政府正在殷切地盼望全國統一,以便早日向外國借款,所以王佔元這些訊息是最受歡迎的。北京希望透過湖北拆散西南,孤立孫中山,所以發表王佔元為“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