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來秘密接洽川湘兩省共同出兵援鄂的問題,因為四川也和湖南一樣,內部有矛盾,需要向外發展,川湘共同出兵,成功的公算自然大得多,因此熊克武到長沙後,“援鄂”的努力又邁進了一大步。
趙恆惕在猶豫中,有人向趙提出三策,第一是將夏鬥寅的鄂軍團(被湖南收容的鄂西民軍石星川的殘部,實力僅六七百人),改編為“湖北自治軍”,暗中卻令大量湘軍改裝加入,以充實這支部隊,然後宣佈“鄂軍回鄂”,湖南則佯裝中立,以避免予人侵犯湖北的口實,第二是派人疏通吳佩孚,如果吳能中立,就可以大膽援鄂了,第三是在湖南的國民黨人保證,如果湘軍出兵武漢,北伐軍一定會改道江西而不透過湖南。
這是一個極難決定的政策——援鄂抑援桂?趙本認為援桂重於援鄂,他於10年7月1日在長沙主持軍事會議,這個會議上透過了“出兵援桂”的決定,派衡陽鎮守使謝國光為“援桂總指揮”。
湘軍援桂引起了吳佩孚的不滿,吳認為湖南驅逐張敬堯時,桂系是支援湘軍的,不止如此,在此以前桂系也支援湘軍驅逐湯薌銘和傅良佐,而且湘桂還有聯防條約,如今桂系窮途末路,湖南反而壓迫廣西,太不夠朋友了。吳雖有此不滿,可是他正在調兵入陝,所以沒有餘力過問西南的糾紛。
湘軍“援桂”前,曾宣稱準備以武力驅逐滇軍出境,向王佔元請求協助軍餉軍火。王佔元認為滇軍在湘西,也威脅鄂西,為了利害,所以願予協助,但是又因李書城、孔庚等在湖南煽動湘軍“援鄂”,不能無所顧慮,要趙表明態度,才能決定是否支援。趙當即覆電否認湘軍準備“援鄂”,同時在湖南的熊克武、林虎等都有電報叫王佔元信任胡南,切勿輕聽謠言,因此王佔元便派參謀餘範傳(就是湘鄂聯防條約的經手人)攜帶子彈100箱,步槍2000支,軍米2000石,現洋20萬贈予湘軍。
湖南方面收到湖北的軍餉、軍械、軍火支援後不久,即出兵“援桂”。湖南的行動頗引起湖北王佔元的驚訝,不過王認為既然湘軍已出動“援桂”了,自然不會再回師“援鄂”,為了加強對湖南的友好,於是在7月4日又贈予湘軍子彈60萬發。
湘軍高階將領宋鶴庚、魯滌平等認為湘軍“援桂”不能解決湘軍軍餉和軍火的困難,不是一條出路,所以繼續鼓吹“援鄂”。趙恆惕便找了一個曾做過吳佩孚副官,後來由吳的介紹在湖南擔任鐵道警備司令的葛豪,研究吳對湘軍“援鄂”會採取什麼態度。葛認為王佔元與吳的關係日益疏遠,吳不會拔刀相助,趙於是派葛到洛陽去見吳,探求吳的態度。葛去後沒有迴音,趙又派趙冕、蕭光禮等攜帶具體方案前往接洽。趙冕等到了洛陽,見吳忙得不可開交,簡直找不到單獨談話的機會,等了幾天沒有下文,蕭光禮便先回長沙來,這時主張“援鄂”的宋鶴庚、魯滌平等搶先一步把蕭找來,叫他用假情報回報“老總”(當時大家對趙的尊稱),只說吳不反對湘軍“援鄂”,但因為和王佔元同屬直系,不便公開贊成,只能預設。
湖北方面如何呢?王佔元早於4月25日到了天津參加了曹銀、張作霖、靳雲鵬和王佔元的四巨頭會議,在這次會議中,王佔元雖然只是敬陪末座,無足輕重,可是他已躋身北洋巨頭之林,所以也顧盼自雄了。他從北方回武漢時,路過鄭州,鄭州車站上有第三師的學兵隊在車站列隊恭迎他,他目睹這些小夥子都是精神飽滿,雄赳赳氣昂昂,且在傾盆大雨下整齊嚴肅,面不改色,大為感動,因此回到漢口下車時,對列隊歡迎他的大員們一疊聲地說:“嘿!人家是什麼軍隊,咱們是什麼軍隊!”他受了這個刺激,回到湖北後,就決心裁汰老弱,整頓軍隊。
怎料6月4日,就是他回鄂的第二天,宜昌便發生了大規模的兵變,變兵除了對本國人民大燒大殺大搶而外,還侵犯了外國商店,惹起了外交交涉。6月8日,英、美、法三國公使向北京政府提出了最嚴厲的質問,隨後又提出賠償僑民損失和勸告中國裁兵的覺書。義大利公使竟提出組織各國聯軍開往各通商口岸保護外僑的建議。宜昌各國僑民公然提出在宜昌開闢租界,宜昌周圍30裡不得駐兵的條件。尤其驚人的是,川軍旅長鬍濟舟建議派兵進駐宜昌,劃宜昌為四川的轄市,以避免國際共管。
6月7日,武昌又發生兵變,和宜昌一樣大燒、大搶、大掠、大殺,武昌官錢局和造幣廠在被搶以後又被放火焚燒。武昌為督軍駐節的所在地,而變兵又是王佔元的直轄軍隊,使得王佔元為之無地自容。第二天他下了一道命令,變兵第二師第七團全團官兵1832人準其退伍,欠餉一次發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