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將他的手槍奪下,又用繩索將他捆綁起來。此時樓上的李太太,也已聞聲趕來,一見丈夫僵臥在血泊中,斷了氣息,即伏屍大哭,幾至昏厥。正在擾攘之際,衛兵排長楊某亦聞聲趕到,略問情由,即奔向電話,取起話機,向軍務會辦齊燮元報告情由,並請他前來處理善後。因齊對李與菱子間的曖昧情形,早已有所耳聞,只以身為部下,對這類隱密私情,未便明言諫阻,於今一聽說“督軍乃畢正林所殺”,即明白了九成,當即乘車趕到督署,先向畢正林作了簡單問話,復勸李太太同至樓上,商議善後之策。
經齊燮元與李太太仔細商討的結果,認為如果按照實情公佈出去,對李督軍的聲譽頗為不利,不如將實情隱密起來,編造一套光明正大的說詞,對外發表,較為恰當。經李太太同意這一原則,即由齊出面,將畢正林叫到面前,斥責了幾句,又命人取來500銀元,說:“按你所犯罪行,即使全家槍斃,亦不足償其罪,因督軍夫人念你平素尚無大錯,特賞你路費500元,限你帶菱子,連夜離開南京,對任何人皆不許洩露本案真情!”畢叩頭謝恩帶著菱子走了。齊乃復對在場的官兵嚴厲告誡一遍,並找來一名隨李多年的秘書,將詳情向之說明,命他連夜偽造李純一份遺書,大意是說:“純生不逢辰,清政凌替,因不忍坐視神州陸沉,始投筆從戎,原冀革命成功之後,躋國家於富強之域,詎料未增御海之力,反蹈鬩牆之禍,蒿目時艱,五內如焚,徒以人微力薄,無補艱鉅,痛心之餘,惟有一死以謝國人。純死之後,願我袍澤,深體愚衷,一切聽由中央處理,勿得無理滋鬧,九泉有知,亦瞑目無憾矣。”寫好之後,齊復略加修改,即據以發出通報,並向北京政府呈報備核。
李純死後,江蘇督軍出缺,江蘇人想借這個機會拒絕外省人任蘇督,或者根本實行廢督,並且說齊燮元資望太淺,不能驟任一個大省的督軍。北京政府也想借此機會先廢蘇督,可是曹錕張作霖打來會銜電報,指廢督為無政府派主張,於是先廢蘇督之議遂成泡影。
誰繼任蘇督呢?陳光遠希望由長江三督之一的王佔元自鄂調蘇,自己由贛調鄂,以齊燮元或新崛起的吳佩孚督贛。齊燮元想坐升蘇督而廢巡閱使,或者抬出王士珍為巡閱使。北京政府想派王士珍或靳雲鵬或吳佩孚為蘇督兼任巡閱使。張作霖卻極力保舉張勳出任蘇督兼巡閱使。直系怕夜長夢多,鬧出其他糾紛,也為了抵制張勳,乃授意北京政府於9年12月3日發表王士珍為蘇皖贛巡閱使,齊燮元署理江蘇督軍,何豐林為淞滬護軍使。
何豐林的護軍使是齊燮元所保薦,自盧永祥調任浙督後,何因資格和政治理由,不能繼承護軍使地位。因為直皖兩系都爭奪上海這個地盤,蘇督自馮國璋以迄李純,都要收回上海,納入江蘇範圍內,不願意留一條皖系尾巴在江蘇轄境內。現在皖系已被打倒,直系正可以乘機收回上海地盤,可是齊燮元因為自己資望尚淺,升任蘇督已是喜出望外,為了息事寧人,便順水推舟。
李純之死,上海和會也無疾而終。早在9年6月6日廣州軍政府總裁岑春煊罷免了南方總代表唐紹儀,代之以溫宗堯。民國元年,唐做北方議和總代表,被免於袁,和這次做南方議和總代表被免於岑先後如出一轍。溫宗堯到上海後,也和北方總代表王揖唐一樣,沒有人理睬他,不久岑春煊自己也垮了臺,他當然更無地位。北方總代表在朱啟鈐時代,其交際費列有賭具、花粉種種。王揖唐用錢的黑幕更多,最後一任總代表是李純兼任,李純在南北戰爭中一直扮演和平老人,是和談幕後重要人物,他也願意擔任議和的總代表,可是迨他出任總代表後,事實上南北已無和談的情事,因為南北之爭已變成南與南戰,北與北戰了。
李純死後,繼任督軍齊燮元開具8年6月後和談代表辦事費470355元,而各代表所購汽車,各代表公館內化妝臺、繡花枕、雪花膏、香粉、字畫、代表眷屬車費及所用香燭、元寶、麻雀、撲克等項均列入。這項報銷在北洋政府中本不足為奇,可是在和談代表辦事費中列出,真使人啼笑皆非。北京審計院把不能報銷的剔出來,蘇督和審計院大打一場筆墨官司。
張勳和張作霖是兒女親家,直皖鏖兵時,段祺瑞指曹張勾結張勳進行復闢,張勳有號電(9年7月20日)辯誣,電雲:
“報載定國軍檄文有曹張等勾結張勳出京重謀復辟等語,不勝詫異。勳自丁巳以還,三載於茲,不問外事,近日段氏稱兵,京畿震動,室家遷徙,比戶皆然。勳既無在京安置之文,詎有私自出京之罪!至於往事,在勳感受舊思,恩圖報稱,博浪之錐,止於一擊。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