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加入歐戰,對德奧宣戰,原為維持人道,擁護公法,俾世界永保和平。苟一日未達此的,必當合國人全力動助,協商諸邦,期收完全之效果。
夫以歐西戰禍,擾攘累年,所對敵者視若同仇,所爭持者胥關公議,猶且佳兵為戒,倡議息爭;況吾國二十餘省,同隸於統治之權,雖西南數省,政見偶有異同,而休慼相關,奚能自外?本無南北之判,安有畛域之分?試數十年以來,幾經戰伐,罹鋒鏑者孰非胞與。糜餉械者皆我脂膏,無補時艱,轉傷國脈,則何不釋小嫌而共匡大計,蠲私忿而同勵公誠,俾國本系於苞桑,生民免於塗炭。平情衡慮,得失昭然。惟是中央必以公心對待國人,而誠意所施,或難盡喻。長嶽前事,可為借鑑。故虞詐要當兩泯,防範未可遽疏,苟其妨及秩序,仍當力圖綏定。茲值列強偃武之初,正屬吾國肇新之會,欲以民生主義與協商諸邦相提挈,尤必粹國人之心思才力,重新整理文治,恢張實業,以應時勢而赴時機。及茲黽勉幹濟,猶慮後時,豈容以是丹非素之微,貽破斧缺罥之痛?況兵事糾紛,四方耗斁,庶政擱滯,百業凋殘,任舉一端,已有不可終日之勢,即無對外關係,詎能長此搘持?所望邦人君子,戮力同心,幡然改圖,共銷兵革,先以圖國家之元氣,次以圖政策之推行,民國前途,庶幾有豸!(下略)”
徐世昌和西南方面透過樑士詒暗通款曲,無非是希望自己的大總統地位能獲得西南方面的承認。西南方面對於大徐無所好惡,不一定喜歡他,也不憎惡他,西南在反徐問題上不是反對徐世昌,而是反對徐成為段祺瑞的傀儡,後來段已決定下臺,徐又大作和平試探,自不必過於反對。不過對徐也有很多考慮,徐是個文人,不似馮有直系武力作基礎,因此他沒有本錢來和皖系對抗。同時在西南看來,徐的總統是由安福國會所產生,安福國會是西南所堅決反對的,因此對徐的總統地位有難以承認的因素。西南認為當前中國,徐亦不失為一個適宜的總統人選,但希望徐能先促成南北和平,在和談中解決國會問題。國會問題解決,全國統一,再由另一種方式選舉徐為總統。西南方面認為這種主張不是對人而是對法,是個法的爭執。
在徐世昌來說,他要先做了總統再來促成和平,這就是他和西南方面不一致的根本因素。老實說,除非有大智大仁大勇如孫中山,任何人都不可能有這種胸襟和德操,放棄現成總統不做而去期待渺不可知的將來。同時,在事實方面言,徐世昌身在皖系勢力範圍內,也不可能不就總統而先擔任南北間的調人。
徐世昌就職前,西南的非常國會特於徐世昌就職的前一天開兩院聯合會,決定方針,暫委託廣東軍政府代行國務院職權、總統選舉,從緩舉行。
徐世昌就任總統不久,曹錕等電呈:“張勳坐鎮徐淮,功足抵罪,應準免予緝究。”張勳策動復辟,顛覆民國,恢復滿清,就是背叛民國,這種大罪,公然可以翻案免究,也是北洋軍閥才能作這樣的文章了。張勳自以為和南方的陸榮廷有交情,想在南北和談中插一腳,毛遂自薦做一個調人。10月25日他到總統府謁徐,徐擋駕不見。他回到荷蘭公使館,北京的要人們紛紛來見他,他也“端”了起來,一律擋駕不見。最有趣的是江西省長戚揚和他的一段淵源,在黎元洪總統時代,戚被江西省議會彈劾,國會透過查辦案,賴張勳一言而倖免。戚給張電報說:“此恩永世不敢忘。”後來復辟事啟,戚始而迎合抄錄寄還,且附以十字按語:“今年之我,仍是去年之我。”張勳固然胡鬧,戚揚尤其下流。
倪嗣沖這時也不安於位,他手下有一個鎮守使馬聯甲正覬覦督軍寶座,使他頗傷腦筋。至於張懷芝,他的山東督軍一職早由張樹元代理,山東全省商人竟聯名呈文總統府,宣佈他治魯的罪狀,這當然有張樹元作後盾,張懷芝也明白自己想回山東是不可能了,便轉過來想當陸軍總長,徐世昌因為他不認識字,所以不予考慮。還有福建督軍李厚基,民國2年他以一個團長地位,隨劉冠雄到福建,趕走了閩督孫道仁,一步一步地由旅長而鎮守使,由鎮守使而督軍兼省長。他參加對南用兵,派臧致平、唐國謨兩部攻粵,不料閩軍竟被粵軍擊敗,還引來了粵軍陳炯明和方聲濤兩部的反攻,攻入了永定、上杭一帶。
10月29日卸任總統馮國璋回河間原籍掃墓,便道赴保定訪曹錕,一面佇待由湖北北上的王佔元。
11月5日北京政府任命馮玉祥為湘西鎮守使,吳新田為岳陽鎮守使。
當徐世昌就任總統後,10月13日美總統威爾遜向徐致賀,電文中附帶提出一項勸告:“中國若不早息爭端,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