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30日吳佩孚再一次通電認錯,電文中有云:“平生嫉惡甚嚴,雖親不貸,豈肯自違初衷,曲庇素昧生平之人。”
素昧生平之人是指王寵惠和羅文幹。
12月5日眾議院透過查辦交通總長高恩洪、前財政總長羅文幹兩人舞弊賣國、違法瀆職,擅行簽訂鐵路材料合同一案。
也就是這一天,黎元洪發出了一個“罪己”電報,解釋汪內閣的組成,是為了要有一個由內閣總理副署接收青島的命令。原來中日兩國根據華盛頓會議,正辦理膠州灣轉讓手續,黎表示因之而出此權宜之計。同時並說他已決定請張紹曾組閣,即將向國會提出。
張紹曾是津保派,黎提張即表示放棄了原來的主見,決定組織保派內閣,是對曹錕的全面屈服。
12月6日,黎正式把提名張紹曾組織內閣的同意案提交國會。當然,張紹曾早就和吳景濂串通一氣,所以吳遂向黎拍胸膛,可以負責國會透過。吳這是一面之辭,個人如意想法,國會中各政黨反對吳景濂一人包辦,因此提出要政黨參加內閣為透過總理任命的條件。曹錕左右雖把張紹曾列入自己的小集團,不過對張並不放心,因怕他和吳佩孚是兒女親家。津保派一直希望由高凌霨出來組閣,至於曹錕本人則希望北京一直是無政府狀態。
12月9日(農曆十月十一日),是曹錕61歲壽辰,這是他功業最巔峰的時候,四方八面拍馬屁的人多到無可數計。先一天由北京開往保定的專車達四次之外,搭車前往拜壽的,有國會議員、軍人、政客和各式各樣的達官貴人。參加祝壽的議員比平常國會開會時的議員還多。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兩位年輕貴介公子,一位是張作霖的公子張學良,一們是盧永祥的公子盧小嘉。
吳佩孚沒有趕來祝壽,讓保定的盛會為之減色。吳特派湖北督軍蕭耀南為代表,專誠赴保定向老帥祝壽。蕭向曹報告:吳巡閱使本來準備要來祝壽的,只因為老帥正在氣頭上,怕觸老帥之怒,所以決定改期前來補壽。末了還說了許多“保、洛不可分家”的話。曹錕則大聲地說:“是嘛,保、洛是鐵一般的關係,怎麼分得開?子玉辦錯了事,我不說他,誰說他。以後不許人再講什麼保、洛兩個字了。”
曹錕做壽,一時冠蓋雲集保定。於是外間紛傳保定在開重要會議,討論時局問題。其實正式會議倒沒有,不過時局問題自在討論之中,尤其是對總統和內閣問題。曹銳曾公開表示:“咱們三哥與馮、段都是北洋派同期前輩。馮做了總統,段做了內閣總理,三哥年逾花甲,做一任總統有何不可?”關於內閣問題,曹銳主張既不贊成,又不反對,“自己人”不要參加這個內閣。至於對奉皖兩系則採取籠絡手段,只要他們不反對曹當總統,就可以恢復張作霖的“上將軍”名義,給盧永祥以浙閩巡閱使地位。
曹錕對於羅文幹案,反對多所牽連,主張對王寵惠,顧維鈞等人予以適當的安慰。至於對吳佩孚,吳既然低頭認罪,就不必繼續予以打擊。他認為保、洛兩派在總統和內閣問題上有距離,可是在對國民黨、對奉、對皖方面,根本利害是一致的。
馮玉祥派人監視著高恩洪,來保定向老帥拜壽請罪。曹錕本想對高不客氣,但礙著吳佩孚的面子,只予以冷淡的接待,並未將他扣押,高恩洪拜壽後仍然回到北京聽候發落。
12月11日,汪大燮代理國務總理十天之期屆滿。在他答應代理時,即是以十天為期。為了代理國務總理,他被保派罵得狗血淋頭,十天受罪之期已滿,他無論如何不肯延期,黎不得不另作打算。他邀請國會議長和甫回京的王正廷到總統府磋商內閣問題,他敦請王正廷暫行代理總理以待正式內閣產生。王當然不肯接受,但經不起黎的好言拜託,王才勉強答應,可是提出三個條件:(一)請國會議長將張紹曾內閣的同意案立即列入議事日程;(二)代理期間以十日為限;
(三)代理期內不公佈重大政令,不任免重要人事。
黎自然答應王正廷,經與國會議長商洽,獲得同意後,即於11日晚釋出王正廷代理內閣總理的人事命令。王於14日通電就職。於是聊勝於無政府狀態的過渡內閣,總算又有了。
黎依照和王正廷的協議,把張紹曾組閣案送到國會徵求同意,12月15日眾議院討論張內閣同意案,議員們曾熱烈爭辯,甚至飛起墨盒,大打出手,最後一鬨而散,不得結果。吳景濂勸張紹曾親自招待參眾兩院議員以聯絡感情,張於17日舉行茶會,邀請議員們歡聚,大家互打哈哈,張則說了一套統一裁兵的冠冕堂皇話,又說了一些交換條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