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嚴重交涉。
吳佩孚從沒有把河南境內的土匪放在眼裡,可是由於“老洋人”捕去了真洋人,他可光火了,乃下令派靳雲鶚為河南剿匪總司令,叫靳只許“剿”,不許”撫”,以免助長土匪擄人勒贖的風氣。不料靳雲鶚不爭氣,連打了幾場敗仗。吳佩孚面對這些不堪一擊的土匪,也只好改剿為撫,先後收編了張慶和李明盛兩部。
11月,又發生了一件驚人的擄案,青島商會會長隨石卿被匪擄去,直接向其家人勒贖,家人不敢倚賴官軍,趕緊答應了綁匪的勒索,備款贖回,這使得威震華夏的吳大帥為之大失面子。
曹錕是直、魯、豫巡閱使,吳佩孚是副使,這三省是直系的地盤,應該說是直系控制力最強的地區,可是事實證明,在這些地區中,不止是窮鄉僻壤,就是通都大邑都有土匪橫行無忌,直系兵力所能控制的只有“點”和“線”,甚至線也不能完全控制,更不幸的,是到了12年5月間,發生了轟動國際的臨城劫車案。
臨城劫車案,是一件轟動中外的大新聞,提起臨城劫車案,就會使人聯想到孫美瑤,而當時中外各報,也的確無不載明孫美瑤是抱犢崮的首領。其實當時匪方的實際當家人,並不是孫美瑤,而是他的叔父孫桂枝,一般綠林好漢稱為老當家的。
孫家原來不是土匪,是山東滕縣一帶的有名富戶。當時全國各地,災禍頻仍,民不聊生,到處鬧匪,山東尤甚。當土匪的倒也有一句很響亮的口號,叫做“兔子不吃窩邊草!”那就是凡在匪窩左近的居民,他們概不打劫。話雖如此,到了“生意”清淡,缺穿少吃的時候,也還要把念頭轉到鄰居頭上,但態度比較客氣,並不動武,名曰“借糧”。孫家既是有名富戶,匪黨哪有不向他家借糧之理,他家也只好照借如儀。可是在官府方面,卻認為借糧與匪,那是一項大罪,必須嚴辦。他們雖無力剿匪,卻有力剿民。抓住了富戶,豈有輕饒。而官兵每次出動剿匪,總是以清查戶口為名,來一次細緻周密的洗劫,直待腰包都塞滿了,才殺幾個無辜的赤貧百姓,“奏凱而歸”。所以老百姓恨兵遠過於匪,寧被土匪劫掠,也不願被官兵搜查。孫家歷年所受官兵的氣早就夠了,未免忍耐不住,孫美瑤的大哥孫美珠便大發牢騷,認為與其這樣,還不如干脆自己扯起旗來,上山造反。在他來說,這原是氣忿之言,並不真想動手,不料年輕膽大的孫美瑤聽了,便立刻放起火來,把自己家園燒得一乾二淨,於是孫氏一家,只得硬著頭皮,上了抱犢崮。
孫氏兄弟直接拉扯起來的隊伍,不過四五百人,但山內原有幾股土匪,後來也跟他們合流了,公推孫美珠為首領;出外行劫時,各小股仍多單獨行動,由原來的頭子率領,其中實力較強的有郭琪才、周天倫、褚思振等,每股少則二三百人,多則五六百人,全部合起來,對外號稱4000餘眾,其實3000還不足,有一半以上的人還是沒有槍的。孫美珠名義上是大寨主,卻不能令出必行;倒是他的叔父孫桂枝,可以在山上說一是一,使大家拱手聽命。
孫桂枝當時大約50上下年紀,長得又矮又瘦,其貌不揚,衣衫也很破舊,十足像個耕田佬。有人說他設過私塾,坐過館,是個老夫子,因此他思慮周密,計謀百出。實際上他還曾闖過江湖,入過幫會,與黑白兩道中人都有交往,所以是個內外場都很來得的老手。抱犢崮上,從孫美珠、孫美瑤兄弟起,直到最下面的小嘍羅,對他都唯命是從,絕非僅為他年長而已。
民11年7月,孫美珠在嶧縣附近西集地方,被當時山東的第六混成旅旅長兼兗州鎮守使何鋒鈺派隊擒獲,立即槍決,還把他的腦袋砍下來,掛在津浦鐵路的臨城車站上,號令示眾。孫美瑤接充大寨主之後,厲兵秣馬,蓄心要報親兄之仇,只因孫桂枝力主慎重,因而沒有馬上發動。
孫美瑤有個堂兄叫孫美松,也在附近落草,為官兵所圍,已近一年,形勢十分危急,屢次派人來要求孫美瑤發兵解圍。
老成持重的孫桂枝不主張輕舉妄動,但孫美瑤等都沉不住氣了。商議好久,才由原是行伍出身的郭琪才想出了截劫火車,擄掠肉票(特別是番票),以達到一方面壓迫官方接受條件,解孫美松之圍;一方面要求招安,向政府騙取一批軍火和餉款。孫桂枝看到山裡的情況確實很窘,再要兄弟們束緊褲帶,死守不動,很可能會使大家灰心,失望,鬧到散夥,因而也就不再反對,同意大幹一番。
民國12年5月6日凌晨2點半,津浦路北行車經過離臨城站約三公里的沙溝山時,司機在瀰漫斜月下,發現前面黑影幢幢,汽笛的尖嘯聲趕不走他們,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