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會議結束後,張勳以大盟主自居,公然發出哿電(6月20日),反對懲辦帝制禍首。電報說:
“君主、民主主張各有不同,無非各抒己見,罪魁功首,豈能以成敗為衡。……近日南方各省堅執前言,操之彌急,如果相持不下,則南北勢成冰炭,仇釁相尋,責難無已,萬一戰端再起,外人從而干涉,竊恐瓜分之禍,不在帝制發生之日,而在共和再造之時,律以誤國之愆,必有屍其咎者,匪特公論自在人心,即勳一人斷不承認。而報紙訛傳,竟謂勳曾電政府亦以懲辦禍首為請,實系妄相揣測,不知勳素持公道,屢有宣言,定不隨聲附和,自相矛盾。且落井下石,既非大丈夫所為,而止沸揚湯,究與大局何益?”
這真是千古絕唱,張勳把包庇帝制禍首說成是:“公論”、“公道”;把南方反對帝制說成是“南北之爭”,更且用瓜分和誤國等名詞來威脅人。
在這次徐州會議召開時,外間盛傳是討論復辟,因此全國大譁,張勳乃於6月10日給北京陸軍部次長田中玉、巡警總監吳炳湘公開否認是討論復辟,原電雲:
“勳在前清受恩深重,而袁大總統二十年知遇之感,尤非恆泛,故居常每對人言,君恩不可忘,知遇之感不可負,第此純系私感。至大勢所趨,則勳素以國家為重,萬不肯以一毫私見屬於其間,今者國家多故,變出無常,適勳邀集各省代表在徐集會,並有謠傳謂勳主張復辟,實無其事。勳蒸印。”
參加徐州會議的原來只有奉、吉、黑、直、豫、晉、皖七省代表,會議後張勳繼續吸收各省北洋軍閥參加,因之九省同盟及十三省區大同盟的傳說盛行一時。加入同盟的軍閥,儘管抱有各種不同的目的,但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利用這個同盟來保障個人的權利和地位。除了參加的軍閥而外,還有帝制派和政治陰謀家在幕後興風作浪。他們也各有目的,有的企圖推翻共和制度,以便恢復個人自由,有的則是利用軍人作為政治鬥爭的武器。除徐州而外,天津也是一個策動政治陰謀的大本營,其中有推舉段祺瑞為副總統、以徐世昌為內閣總理以及驅逐黎元洪、擁戴溥儀復位的各種不同主張。天津、徐州之間經常有秘密人物往來,傳說徐世昌也曾秘密到過徐州。
8月間,眾議院議員趙炳麟提出軍人不得干涉議會案,張勳就聯合多人通電予以痛斥。9月間,眾議員陳允中等質問督軍同盟的問題,張勳等又有第二次排斥國會的通電發表。
8月5日,司法總長張耀曾由雲南到上海,下榻孟淵旅館。正當其時,上海海關在輪船中查獲大宗煙土,據說張的隨員孫世奇有重大嫌疑,可是張否認隨員中有孫世奇其人。張是屬於國民黨右翼的閣員之一,國民黨參加內閣本來是段所不喜的。8月13日,北京政府忽然發表一道重申菸禁的命令,命令指出:“不法之徒,巧假護符,暗中販賣”。這道命令顯然是影射西南人物而藉以打擊他們的。不久查明,上海煙土案牽涉到唐繼堯的兄弟唐繼禹,而與張耀曾無關。張於8月25日到達北京。上海煙土案發生後,張勳不管與張耀曾有關無關,就發表冬電(9月2日)說:
“張耀曾販土營私,喪權辱國。國務院為一國最高行政機關,豈容有此敗類廁足其間。……勳敢代表大多數之國民曰,此等閣員,此等議院,我輩國民斷難承認。”
這時國會已經透過了內閣總理同意案,並且透過了全體閣員名單,因此段不能不出面來替國會講幾句話。他勸告張勳勿再幹涉國會。張勳回答說,他不是干涉國會而是“監督國會”。九月中旬,黎也派張勳的老朋友阮忠樞到徐州來疏通。不料透過勸告和疏通,張勳反而更加猖狂,公然聯合北洋軍閥多人發表元電(9月13日),用更大的火力攻擊張耀曾說:
“……政府隱忍而不言,國會盲從而透過。……國會為立法之地,總長為執法之人。法若不行,何以服眾。自茲以後,勳等何能再以禁菸法律強令國民,惟有任其自種自運自吸,不過問而已。勳等料各省法庭引為奇恥,忍無可忍,必有與法部斷絕關係之一日。……張於此案為嫌犯之一,無論有罪無罪,均應停職付諸法庭。……如以勳等所言為是,請即日罷斥司法總長張耀曾,即交法庭公開審判,以謝天下。如以張耀曾所行為是,即請立罷勳等之職,以謝張耀曾。倘政府仍有為難,即請將勳等與張耀曾一律罷斥,以平其氣。……坐衣冠於塗炭,勳等所不屑為,甘緘默以終身,勳等所不忍出。敢援匹夫有責之義,不辭武人干政之嫌。期在必行,佇候明訓。”
列名這個電報的有倪嗣沖、薑桂題、張作霖、馮德麟、孟恩遠、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