疚,殊難自安。伏請代陳大總統俯鑑微忱,立予任命,抑或以羅佩金暫行護理。”
8月7日黎元洪准予辭職。8月9日由蔣方震(百里)陪同,啟程離川。動身之前特為文告別四川父老。文雲:
“鍔履蜀士凡七閱月矣。曩者馳驅戎馬,不獲與邦人諸友以禮相見,而又多所驚擾,於我心有慼慼焉。顧邦人諸友曾不我責,而又深情篤摯,通悃款於交綏之後,動謳歌於受命之餘,人孰無情,厚我如斯,鍔知感矣。是以病未能興,猶舁輿入蓉,冀得當以報蜀,不自知其不可也。乃者視事浹旬,百政棼如,環顧衙齋,森肅賓從,案牘藥爐茶鼎,雜然並陳,目眩神搖,甚矣其憊,繼此以往,不引疾則臥治耳。雖然蜀患深矣,扶衰救弊,方將夙興夜寐,胼手胝足之不暇,而顧隱情惜己,苟偷食息,使百事墮壞於冥冥,則所謂報蜀之志不其謬歟?去固負蜀,留且誤蜀,與其誤也寧負。倘以邦人諸友之靈,若藥瞑眩,吾疾遂瘳,則他日又將以報蜀者補今日負蜀之過,亦安其不可?鍔行矣!幸謝邦人,勉佐後賢,共濟艱難。鍔也一葦東航,日日俯視江水,共證此心,雖謂鍔猶未去蜀可也。”
蔡由成都啟程,先至重慶,稍作逗留,然後換乘輪船下駛,他到宜昌時,會見了從四川退出的陳宦,這時陳已辭去湖南督軍,並把他所率領相當於一個師的軍隊解散。蔡、陳本是好友,於今把臂旅途,相見甚歡。蔡邀陳同輪赴漢口,陳感覺到和蔡同行,一榮一辱,實在沒趣,因此婉言謝絕。
蔡由宜昌乘大元商輪於8月26日抵達漢口,湖北督軍王佔元派楚信、楚義等巡防艦駛往武昌上游迎迓,各機關、各團體歡迎人群分乘小輪在江干把大元輪圍在垓心。王佔元希望蔡能在武漢多停留幾日,蔡則堅決辭謝,於是王便在楚材艦上大張筵宴,盛大款待蔡和他的隨行人員。蔡並未登岸,當天晚上就換乘江裕輪繼續下駛。
8月28日蔡抵達上海,下榻哈同花園,他不願人們把他當成一個偉大人物來歡迎,因此他設法把自己隱密起來,僅到梁啟超的禮廬一行,師生二人把臂歡談,相對欷殻А�
段祺瑞電請梁啟超轉勸蔡到北京西山療養,不必遠渡日本,蔡沒有忘記以前袁召他去北京,便成為政治俘虜的往事,因此他推託說:北京繁囂,不適宜於養病。
9月8日蔡由上海啟程赴日本。抵神戶時,日本記者群趨訪問,蔡以手指喉,不能作答,由蔣方震代為接談,蔣說:“將軍之病,由於袁世凱而起,納溪之戰,將軍語言艱澀,到滬州時全然不能發音,七月廿日由敘府赴成都,勾留九天,病情更加轉劇。黎、段勸將軍移居北京西山靜養,將軍以不能杜門謝客為慮,所以決計來貴國就醫。”
蔡的喉疾和肺病,因拖延過久,抵達日本後已是病入膏肓,群醫束手,藥石無效。
11月8日,蔡自知不起,由左右扶起看窗外飛機,黯然對好友蔣方震說:“我是不行了,我不能死於對外作戰的疆場上,真是死不瞑目,我死後有一事想拜託兄。”蔣問是何事?蔡已無氣無力,喘息地說:“千萬薄葬,讓我九泉無憾!”蔡回到病榻,即請蔣方震代筆遺電:
一、願我人民、政府協力一心,採有希望之積極政策;
二、意見多由於爭權利,願為民望者,以道德愛國;
三、在川陣亡及出力人員,懇飭羅、戴兩君核實呈請恤獎,以昭獎勵;
四、鍔以短命,未克盡力民國,應行薄葬。
就是這一天,這位一代偉人,視富貴如浮雲,功成而不居的護國元勳蔡鍔將軍與世永訣了。他離開這個世界時,年僅35歲。
蔡去世後,舉國震悼,萬里雨泣。
黎元洪大總統於11月10日、11月28日、12月4日、12
月21日四次以大總統命令褒揚和國葬。
蔡鍔之喪,全國唁祭,其祭辭和輓聯均有可傳者,摘抄數則輓聯於下:
孫中山先生:平生慷慨班都護;
萬里間關馬伏波。
梁啟超:知所惡有甚於死者;
非夫人之慟而誰為?
康有為:微君之躬,今為洪憲之世矣;
思子之故,怕聞鼙鼓之聲來!
唐繼堯:所至以整軍保民為要圖,眾論之歸,大將慈祥曹武惠;
平時惟讀書致用相敦勖,公言不死,秀才憂樂範希文。
丁懷瑾:成不居首功,敗不作亡命,誓師二語,何等光明,故一旅突興再造共和;
下無逞意見,上無爭利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