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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不肯做官,僅接受這個虛銜)。向之說:“我打算讓位給宋卿(黎元洪),但是宋卿不懂公事。請你向他說,請他到府裡來和我一同辦公,讓他的公事摸熟了,我就放心退位了。”張說:“總統與副總統之間,平日是哪位傳話?”袁應以“楊五(楊士琦)。”張就推開來說:“那麼還是請杏丞傳話的好。”

張是湖北人,袁想利用他以同鄉人資格探聽黎的口氣。張既不肯去,袁只好和他瞎扯。

袁說:近日外間輿論如何?張答:都在討論退位的問題。袁問:你看,退位好不退位好?張答:要從三方面分析一下:外交、軍事和輿論。袁說:什麼輿論?我看中國就沒有這件東西。外交我很有把握(實則無把握)。三者的重心是軍事。你看,蔡松坡打得倒我嗎?……(他臉上泛著冷笑。)張答:時局重心,在東南而非西南。袁問:什麼,你說華甫(馮國璋)嗎?……(態度極不自然。)張答:華甫做了總統幾十年的部下,知道他的莫如總統。我是局外人,不敢妄置一詞。袁問:你以為華甫左袒則左勝,右袒則右勝嗎?……(又像在平心靜氣地討論這問題。)張答:左右袒倒不怕,獨怕他不左不右耳!……(意思是說以第三者自居,處於敵友之間最難應付。)袁……(微嘆,無語。)張說:我想有八個字貢獻總統:“急流勇退,實至名歸。”袁……(仍無語,又重複地哼了一聲。)

等到張退下來的時候,袁又喚他轉來說:“你去和菊人一談。”張的兄弟國溶是徐世昌的得意門生。張赴到徐宅,徐剛剛駕好了車,對他說:“請你寬坐一會兒。我應公府的電召,馬上就回。”隔了不久,徐果然從公府回來了,並且說:“你剛才向他所說:‘不左不右’的一句話,他倒聽得頗入耳。因此他叫我去,問計於我,我胡亂地答以‘派人疏通一下’,他現在叫鬥瞻(阮忠樞)去了。”

九十一、馮、張、倪南京會議

當四川方面停戰後,袁就散播一個謠言:“蔡鍔已承認元首仍居大總統之地位。”這個空氣是給北洋系軍人再次團結的機會,因為倘若護國軍方面不把袁打倒,袁仍可作死灰復燃的打算,北洋軍系也不會面臨四分五裂,所以他派阮忠樞到南京訪馮,要馮聯絡未獨立各省軍民長官發出一個擁袁仍居總統之位的聯名電,藉以表示北洋系仍有團結表現。

馮認為目前正和護國軍停戰談和,不能製造過份緊張的空氣使局面惡化。他主張最好先作內部的協調,聯合未獨立各省的軍政首長,在南京舉行會議,取得本身意見和步調的一致,才能有發言權。馮這個意見袁當然同意,其實這是馮的一個詭計,他由北洋系的實力派藉此而達成真正的北洋領袖地位,同時利用這個時機在政治上渾水摸魚,他想仿照辛亥革命各省代表在南京組織臨時參議院的辦法,選出臨時總統,然後召集國會,產生正式總統。他以東道主和盟主資格,被推為臨時總統是有可能的。同時還可以提出懲辦洪憲禍首和大赦黨人等條件以討好護國軍和國民黨。馮的如意算盤中,包括他和梁啟超、陸榮廷的關係,他相信護國軍方面會爭取他來倒袁,如果他真被推為臨時大總統,袁豈不是“不推自倒”了。在護國軍來說,也不必再流血就可以達到反袁勝利的目的。

馮根據這個假想,就打電報請張勳、倪嗣沖二人提出解決時局的具體辦法,以便作為三人的聯合意見向南京會議提出。

不料張勳目的完全和馮不同,張勳一心想復辟,推戴遜清廢帝宣統,張認為在復辟條件尚未成熟以前,不妨仍以袁過渡。張勳對袁有恩有怨 ,二次革命後他進佔南京,袁迫他去徐州,這是怨,然而阮忠樞曾先後三次到徐州,許了他很多條件,袁且首先發表他督理安徽軍務,總算有恩。張勳覺得這時維持袁總比捧馮有利,所以他主張維持袁的總統地位。他的解釋是自袁承認帝位以來,總統地位業已喪失,今後的總統既不能由國會產生,就只能根據清朝皇帝賦予袁以組織共和政府的主權命令,把這道命令的有效時間延長到現在,袁做總統才是合法的,和名正言順的。

張勳這個主張,是一套移花接木的手法,因為遜清的命令既然有效,則廢帝的帝位也隨時可以復活。至於召集國會問題,張本心是徹底反對的,馮提議召集國會,他在上面加了慎選議員四字,表示有限度地召集;至於懲辦禍首他改為懲辦奸人,這個奸人兩字意義很模糊,既可解釋為洪憲禍首,又可能是國民黨人,或是所謂的南方“暴徒”(指護國起義人士)。”

馮國璋和張勳的意見如果不能溝通和協調,則無法把南北重心逐漸移來江南,這是馮必須向張妥協的一個原因,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