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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光緒廿四年(1898年)七月廿八日,光緒突然賜給楊銳一道密諭:

“硃諭:近來朕仰窺太后聖意,不願將法盡變,並不欲將此輩老謬昏庸之大臣罷黜,而登用英勇通達之人令其議政,以為恐失人心。雖經朕屢次降旨整飭,且有隨時幾諫之事,但聖意堅定終恐無濟於事。即如十九日之硃諭,皇太后已以為過重,故不得不徐留之,此近來實在為難之情形也。朕亦豈不知中國積弱不振,至於阽危,皆由此輩所誤,但必欲朕一律痛切降旨,將舊法盡變,而盡黜此輩昏庸之人,則朕之權力,實有未足。果使如此,則朕位且不能保,何況其他?今朕問汝,可有何良策俾舊法可以漸變,將老謬昏庸之大臣盡行罷黜,而登進英勇通達之人,令其議政,使中國轉危為安,化弱為強,而又不致有拂聖意。爾等與林旭、譚嗣同、劉光第及諸同志妥速籌商,密繕封奏,由軍機大臣代遞,候朕熟思審處,再行辦理。朕實不勝緊急翹盼之至。特諭。”

同時又有一道密諭交楊銳帶給康有為:

“硃諭:朕惟時局艱難,非變法不足以救中國,非去守舊衰謬之大臣,而用通達英勇之士不能變法,而皇太后不以為然,朕屢次幾諫,太后更怒。今朕位幾不保。汝康有為、楊銳、林旭、譚嗣同、劉光第可妥速密籌,設法相救。朕十分焦灼,不勝企望之至。特諭。”

憑心而論康有為和他的新政幹部都是一群書生,應付一個非常局勢,既缺乏經驗,又沒有深長的考慮,所以當康有為在南海會館和楊銳、林旭、譚嗣同、劉光第接到光緒的硃諭時,大家都有點手足無措。光緒向他們求救,他們也沒有真正的良策。他們在幾經交換意見後,想出了四條對策,然而這四策都不切實際。那是:

第一:仿照日本設立參謀本部,使皇帝能直接統御軍隊,成為事實上的海陸軍大元帥。

第二:索性革新得徹底,宣佈改元為“維新元年”。

第三:遷都上海,以脫出太后和舊黨的迫害。

第四:召見在小站練兵的袁世凱,因為他曾參加過強學會,現在正練新軍,應該說是一個新政派的人,請皇帝在召見袁的時候,予以溫慰,要他為皇帝效力,保護皇帝。

康有為等為什麼看中了袁世凱?是因為袁曾參加過強學會,被新黨黨人認為是一位同路人,而袁這時正在練新軍,手中握有兵權,如果能爭取袁加入,自可有一番作為。從這一點看起來就可以證明維新派的手法不夠高明,而且對袁世凱的認識不夠深刻。至於上面的四個對策,第一策完全是空的,因為在北京附近的軍事指揮完全在北洋大臣榮祿手中,皇帝做了海陸軍大元帥毫無用處,根本掌握不到軍隊。至於第二策改元維新對當前局勢毫無用處。第三策遷都上海更是千難萬難。

光緒在這四策中選了第四策,就是召見袁世凱。

袁世凱自光緒廿一年(1895年)十月受命在小站練新軍後,到光緒維新變法時,已經練軍歷時兩年多了。在這期間他練新軍,加入強學會,受李鴻章和榮祿的寵信,是一個又新又舊的熱門人物。當時北洋大臣下面統轄三支部隊,一支是董福祥的甘軍,一支是聶士成的武毅軍,一支是袁世凱的新建陸軍,在這三支軍隊中以袁世凱的新建陸軍最整齊,士兵訓練有素,軍紀嚴明,儼然成為那一時期北方的主力。

由於袁半新半舊的政治態度,使維新派的人認為可以拉袁來擔任勤王的任務。

光緒皇帝深知自己帝位搖動,必需有一良策來解救。當他接獲康有為等所獻四條密策後,乃立即採取爭取袁世凱為已所用這一策,於八月一日在頤和園召見袁世凱,溫語慰勉。袁離去後,並降旨嘉獎,命以侍郎銜專辦練兵事務。第二天(八月初二)又召見袁一次,勉勵袁努力任事。

袁被光緒召見是公開的,守舊派不知袁的態度,見袁獲旨嘉獎,又加侍郎銜,當然怕袁已投效新派,於是立即請求榮祿應付可能的新變化。榮祿乃調聶士成守天津,以阻斷袁由小站調兵入京之路;調董福祥軍移駐長辛店以防不測。

在七月底和八月初這些日子中,北京和天津,到處都是謠言,一說維新派要謀害慈禧;一說守舊派迫光緒前往天津閱兵時把他廢黜;還有個謠言說慈禧要毒殺光緒。光緒被這些謠言所困擾,也為自己的帝位而擔憂。

八月二日他寫了一封密詔,交林旭帶給康有為:

“硃諭:朕今命汝督辦官報,實有不得已之苦衷。非楮墨所能罄也。汝可迅速出外,不可延遲,汝一片忠膽熱腸,朕所深悉。希愛惜身體,善自調攝,將來更效馳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