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共諒。
該逆發難,本乘國民之所猝未及防,都中軍警各界,突然莫審所由來,在勢力無從應付,且當逆焰熏天之際,為保持市面秩序,不能不投鼠忌器,隱忍未討,理亦宜然,本軍伐罪弔民,除逆賊張勳外,一無所問。凡我舊侶,勿用以脅從自疑。其有志切同仇,宜詣本總司令部商受方略,事定後酬庸之典,國有成規。若其有意附逆,敢抗義旗,常刑所懸,亦難曲庇。至於清室遜讓之德,久而彌彰,今茲構釁,禍由張逆,衝帝既未與聞,師保尤明大義,所有皇室優待條件,仍當永勒成憲,世世不渝,以著我國民念舊酬功,全始全終之美。祺瑞一俟大難戡定之後,即當迅解兵柄,復歸田裡,敬候政府重事建設,迅集立法機關,重新整理政治現象,則多難興邦,國家其永賴之。謹此佈告天下,鹹使聞知。”
討逆檔案都是梁啟超的手筆,梁啟超的文章稱為“筆端帶有魅力”,在他討逆檄文中,把以王士珍為首的北京軍警長官說成是“為保持市面秩序,不能不投鼠忌器,隱忍未討”,因此,“除張勳外一無所問”,“凡我舊侶,勿用以脅從自疑。”
以前討伐洪憲帝制時期,梁啟超曾為軍務院以及岑春煊、陸榮廷等寫文章,同時為表現自己,也用自己的名義發表文章。這次為段寫文章,當然也不肯埋沒他自己,因此,他又用自己的名義發表反對復辟的通電。電中指出:“此次首造逆謀之人,非貪黷無厭之武夫,即大言不慚之書生。”武夫是指張勳,書生就是指他的老師康有為。這個通電發表,就有廣西名流馬君武打電報罵他說:
“復辟之事,張勳、康有為固為罪魁,倪嗣沖、梁啟超輩尤為禍首。……民國成立以來,君(指梁)日以破壞《約法》、破壞國會為事。始則附和袁氏,以司法總長資格為賊劃策,副署解散國會命令;及寵任既衰,乃叛而它去,託言護國,竊號名流。共和既復,君之行新《約法》、擁段為總統之策不能行,內閣總理、財政總長之夢不能達,乃教唆使黨員日在議會搗亂,後欲借宣戰問題,以行其攫權亂國之陰謀。及國民多數反對,君乃日往來徐州、蚌埠,教人作反,以破壞《約法》、解散國會為起兵口實。督軍叛國,君與湯化龍同為謀主。……叛國禍首,其罪維均。反對復辟,為國人心理所同。君等同為叛國逆賊,無發言資格。共和終當復活,國人不可屢欺,勿復多言,靜候法律裁判可也。”
7月2日,那個就職不到十天的內閣總理李經羲化裝為運煤工人,由北京逃往天津。
7月3日,程壁光與淞滬護軍使盧永祥聯名通電討伐復辟。
同日。馮國璋在南京召集軍事會議,果然不出張國淦所料,他把握機會想領導恢復民國的主流,反對復辟,可惜南京距離北京太遠,地理條件上不及天津。他的通電如下:
“國家以人民為主體,經一度之改革,人民即受一度之苦痛。國璋在前清時代,本非主張革命之人。迨辛亥事起,大勢所趨,造成民國,孝定景皇后禪讓於前,優待條例保障於後,共和國體,民已安定。《約法》:謀叛民國者,雖大總統不能免於裁判。清皇室亦有倡議復辟置諸重典之宣言。誠以民生不可復擾,國基不可再搖。處共和國體之下而言帝制,無論何人,即為革命。國璋今日之不贊成復辟,亦猶前之不主張革命,所以保民國亦所以安清室,皇天后土,共鑑此心。乃安徽督軍張勳,奉命入京調停時局,忽以大兵圍護清宮,逼勒清帝擅行復闢,自稱政務總長議政大臣。又捏造大總統與陸巡閱使暨國璋勸進之偽奏,進退百僚,行同兒戲。夫禪讓之詔,優待之條,著在史書,傳為佳話。今乃一切破壞之,玩國人於股掌,遺清室以至危,是謂不義。自民國成立,延及三年,方得各國之承認,變更國體,是何等事。今以各國承認之民國,變而成為非國際團體之帝國。以一手掩盡天下耳目,中外疑怪,駭人聽聞,是謂不智。近年國家多故,天災流行,金融滯塞,商民痛苦,正賴安居樂業,迄可小庥。乃無故稱兵,閭閻惶惑,分裂之端已兆,生民之禍無窮,是謂不仁。保全元首,擁護共和,各省均有宣言,即該督軍亦電稱不得別圖擁戴。乃狐埋狐搰,反覆無常,欺詐同胞,藐視國法,是謂不信。若任橫行,不加聲討,彼恃京師為營窟,挾幼帝以居奇,手握主權,口含天憲,名器由其假借,度支供其虛糜,化文明為野蠻,委法律乾草莽。此而可忍,何以國為。是用誓掃妖氛,恭行天罰,剋日興師問罪,殄此元兇。諸公憂國之忱,過於國璋,尚望慨賦同仇,各攄義憤。敢葉肝鬲,佇盼玉音。”
同時,他又拍電給段祺瑞,列舉張勳八大罪狀,要求和段聯名申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