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揭開了。五顏六色的鮮花,掛著晶瑩的水珠,晨風夾帶著鮮花的芳香迎面飄來。
許光達把鄒靖華接到抗大,在鳳凰山腳下建起了家。
鄒靖華打量著這收拾得乾乾淨淨的房子,心裡熱乎乎的。
一切都安頓下來,夫妻坐在一起,互相深情地注視著,十年了,心裡不知有多少酸甜苦辣要向對方述說。
“靖華,這些年來,你為我擔驚受怕,讓你受苦了。”許光達挽起妻子的手,真誠地說。
鄒靖華再也忍不住了,十年來,牽腸掛肚,顛沛流離,這下總算找到傾訴的人了,可此時,什麼都說不出來,鼻子一酸,放聲地痛哭起來。
“哭吧,痛痛快快地哭一場,把這麼多年的委屈和辛酸都哭出來,這樣也許會好受些。”許光達邊撫摸著靖華的頭邊說著。
鄒靖華哭了一會兒,漸漸抬起頭來,她要好好看看自己的丈夫,看看令她日夜思念的親人。她想起了新婚之夜,想起了分別之時,想起收到上海發來的信。“1932年5 月我往上海發的第二封信,也不知你收到沒有,我天天在門口等著你的回信,可一直讓我失望,我還以為你出了事,我真怕。後來接到你從蘇聯發來的信,我甭提多高興了。我知道你在蘇聯學習,可後來,我再也沒接到你的信,時間久了,我還以為你……可你不是那種人!”
“桃妹子,我心裡一直惦記著你。你發往上海的第二封信我沒收到,因為在給你寫頭封信後不久,醫院裡出現了意外的事,我就轉移了,不久就去了蘇聯。到蘇聯後,我給你寫了許多信,為了盼望你的回信,我還專門附了十張俄文小紙條。可一直沒收到你的信。”
原來由於當時蘇聯和國民黨政府關係惡化,兩國邊境不再通郵,這個謎他們怎麼解得開呢?
鄒靖華忽然想到什麼,小心翼翼地取出她珍藏十年的那塊彈片,放到許光達的手上:“這是你留給我的紀念品,一直作為我精神的寄託,看到它我就想起了你,現在我可以還給你了。”
“彈片?噢,想起來了。”許光達想起了他們的新婚之夜:當時已是夜深人靜了,許光達想到自己回長沙的使命,又不好對妻子說,就試探著問妻子哪個黨好。當妻子說共產黨好時,他說:“那我就爭取當個共產黨員。”妻子撫摸著丈夫的手,真為他擔心,就說:“你當兵在外,讓人家提心吊膽的,我天天祈求菩薩保佑你。”
許光達感激地握緊妻子的手:“多虧了你的祝福,炮彈只傷了我,沒要我的命。”便取出那塊彈片送到桃妹子手中。這彈片是他在三河壩戰役中負傷的紀念。許光達想到這,就說:“多虧這些年你一直在為我祈禱,我們才有今天。”
鄒靖華笑了。她撩起許光達的上衣:“讓我看看你受的傷。”許光達脫去上衣,只剩下背心,胸前半尺長的一塊傷疤清晰可見。鄒靖華撩起背心:“哎呀,這麼重的傷,該多疼呀!”“不疼了,早好了。”他晃動著雙臂說。
許啟亮走了進來,許光達見妹妹來了,匆匆穿好上衣。許啟亮往凳上一坐,調皮地說:“好啊,五哥,嫂子來了,你把我這個妹妹給忘到一邊去了。”
“哪裡話,我誰也沒忘!”許光達笑著說。
“五哥,我千里迢迢地把嫂子送到你身邊,你該怎樣謝我呀?”
“來日必當重謝!”
“不行,當著嫂子面給我鞠三躬。”
許光達以笑搪塞:“這……胡鬧。”
許啟亮說:“好吧,你是大官,小妹難受此大禮,不過,嫂子為你十年來操碎了心,你該表示一下吧!”
鄒靖華向丈夫使了個眼色,示意:“不!”
妹妹見狀,站起來按哥哥的頭。哥哥倒也心甘情願,乘機深深地鞠了一躬,以答謝妻子。
鄒靖華央求許啟亮:“饒了他吧!”
“還是嫂子心疼哥哥呀!”許啟亮說完,笑著跑了出去。夜深了,皎潔的月光還在薄薄的雲層裡穿行。
延河水嘩嘩地流淌著,像是夫妻說不盡的心裡話……第二天上午、許光達和鄒靖華剛要出門,一個八路軍戰士走了過來,“許教育長,毛主席邀請你們去他家裡作客。”說完,敬個禮便離去了。
許光達聽說毛主席邀請他們,心裡非常激動。
鄒靖華瞪大了眼睛,激動他說:“毛主席!”她對毛澤東這位傳奇式的人物,十分敬仰。爹爹鄒希魯就曾是毛澤東在長沙師範讀書時的國文老師,徐特立伯伯也常跟爸爸談過他。自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竟能被邀請去領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