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他的目光帶著一絲憂鬱的色彩,旋即卻被清潤取代,她清晰地看到他眼中自己的身影,即便帳外漫天星光再璀璨,亦璀璨不過他眼中執著的明光。他微笑著,搖一搖頭,道:“沒什麼。”
燭火搖曳周遭,偶爾迸出一點火星,卻明燦如流星劃過。她微微側首,他溫暖潔淨的氣息裹著他的吻鋪天蓋地覆蓋了下來。
錦衾太光滑,彷彿是不真實一般,貼在肌膚之上激起一層奇異的麻麻的粟粒,雪白輕軟的羅裳委委安靜垂地,周遭裡靜得如同不在人世,那樣靜,靜得只餘細雨綿綿打落在青帳之上的潺潺低吟。
一聲,又一聲,像是要驚破纏綿中的綺色歡夢般。
她的身體漸次滾燙起來,彷彿有熊熊烈火自心間燃燒,他的吻越深越纏綿,正在難分難捨之際,忽有冷風帶著雨後清新的芳草氣息徐徐灌入皇帳之中,煙落自迷醉之中艱難分出一縷神,自屏風後的縫隙間隱約瞧見竟是風離清撩簾踏入了皇帳之中。
“轟”的一聲,她的腦中瞬間一熱,雙頰立即燒紅如熟透了的蝦子般,用力推一推正欺壓在她身上猶不自知的風離御,而他邪惡的手掌已是探入她的小衣之內,肆意遊移著。
用盡全身的力氣,好不容易才掙脫了他,她低聲道:“御,是九王來了呢,你快放開我。”
風離御神情極是懊喪,蹙眉猛地甩一甩頭,深深吸一口氣,撫平著自己凌亂急促的呼吸,正了正自己微亂褶皺的衣襟,徐徐起身,步出屏風。
煙落亦是慌忙理一理微亂的長髮,將小腰間被他解開的扣子一一系好。
聽起來,風離清的腳步似是愈來愈近,雜亂錯綜,彷彿還不止一人。她的心中難免有些尷尬緊張,最後一粒釦子竟是扣了三次方才扣上。
終於將自已打理好,她自九轉屏風後低垂著頭緩緩步出,只見湖綠的輕縐裙邊銀光一閃,應當是一名女子,驚訝抬眸,只見竟是玉婉柔跟隨著風離清一同入來,懷中尚且抱著一個藍色襁褓,看來玉婉柔連涵兒也一同帶來了。
玉婉柔似是沒有想到煙落竟會在此,一時間怔怔站在那裡,瞧著煙落的臉色潮紅未退,又是與皇上一同自屏風後出來,她是過來人,怎會看不明白,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是尷尬地拉一拉風離清的袖擺,給了他一個暗示的眼神。
風離清今日只穿了件尋常的淡紫色的軟綢長衣,更顯溫和,淺笑一聲,打破了這略為尷尬的沉寂,一臂攬過立於身側的玉婉柔,喜不自勝道:“皇兄,這是我未過門的妻子玉婉柔。眼下,攻下晉都恐怕非一朝一夕之事,所以我讓柔兒想辦法將涵兒一道帶出了晉都,與我們的大軍會和,也好相互有個照應,免得涵兒滯留在城中,在慕容老賊的眼皮底下,總是危險。”
風離御英挺的雙眉間晃過一絲恍惚。涵兒,是他在御苑之中那一夜醉酒後所犯下的錯誤,他至今不知要如何去面對涵兒,這個橫亙在他與煙兒之間的孩子。他甚至從未曾仔細去看過一眼。雖然將涵兒留在皇宮,他其實也作了細緻的打算,可終究是沒有像對宸兒和無憂那樣的在乎。他更是沒有想到,煙兒竟會隻身闖入皇宮中將涵兒救出。其實,煙兒大可不必多此一舉,他雖再是不喜涵兒,也不會放任涵兒自生自滅。
風離御怔愣片刻後,方才回神,只淡淡“哦“了一聲。旋即又上下打量了下玉婉柔,最終將目光落定在了風離清的身上,挑了挑俊眉,打趣道:“看來九弟你終於找到她了,也不枉你這三年來的痴情,苦苦尋覓那麼久。”
玉婉柔聽得,只把頭深深地低下去,道:“民女玉婉柔,見過皇上。”說著便要直直跪下去。
風離御一臂抬手阻攔,溫和一笑道:“都是自家人,何必那樣多禮,九弟與朕的情分匪淺,你如今可是朕的弟妹。”
煙落上前一步,將涵兒自玉婉柔手中接過來,瞧著尚在熟睡中的小小嬰兒,唇角不由自主的逸出一縷淺笑,如今涵兒也在身邊了,映月唯一留下的一點血脈總算是保住了,相信此刻長眠於地下的映月也該安心了。
適逢樓徵雲聞訊趕來,入了皇帳,他脫去一身帶著些許綿密雨珠的斗篷,喜不自勝道:“皇上,方才聽聞九王將涵兒自晉都內迎了來,我這才趕著來看上一眼。”
風離御略一頷首,想一想,突然道:“徵雲,將煙兒的孃親也從青州接過來罷。”
樓徵雲一愣,旋即明白,眸中閃過一絲感激,道:“多謝皇上休恤。”如今南漠國大軍壓境青州,青州危在旦夕,皇上這麼做無非是想保全他們一家,其用心不得不教人